这是围观全程的室友,发出的一致感慨。
面对年级女神o不为所动,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对方气哭,此番壮举,宁争的室友们只能联想到另一个人。
那个大名挂在学校论坛上,此时此刻还被“鞭尸”的渣男楼启明。
“你俩说不定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睡在宁争上铺的是个刚分化没多久的aha,翻身上床的时候,嘀嘀咕咕,“可惜了”
可惜宁争尚未性别分化。
可惜楼启明是个渣男。
而话题的主人公宁争在宿舍熄灯后,伸手摸了摸后颈。
可惜吗
他不觉得。
第二天,宁争照旧和室友们在自习室自习,他特地放慢了做题的速度,等睡在他上铺的那个aha站起身,准备给大家买夜宵的时候,出声说“不用带我的饭。”
“你不饿”
“今晚我得去找贾医生。”宁争歉意地摇头,“你们知道的”
他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室友就发出了理解的叹息。
宁争的家庭情况,他们多少都是了解的。
这可怜的孩子和一个生病的亲姐姐相依为命。
要不是贾红雪校医时不时照顾,连室友都觉得宁争活不到现在这么大。
他看起来那么纤细,又那么苍白
比oga还要oga。
“那咱们一起走吧,我正好去小吃街给他们几个买夜宵。”
宁争没有谢绝室友的好意,他从背包里掏出了许老师前一天多批的假条“走吧。”
静谧的夜里时不时传来几声疲惫的蝉鸣。
宁争安安静静地垂着头,忽然听见室友在身边轻笑“你说这种蝉,是实验室培育的第几代产品”
“谁知道呢”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或许是野生的。”
“不会啦。”室友信誓旦旦地说,“现在哪有野生昆虫”
全是实验室培育的自欺欺人的假象。
宁争不由想起幼时在住在桉城,夜幕降临,山上会飞下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像是童话故事里的银河,从九霄倾斜而下。
那时,有人拉着他的手在山道上飞奔。
鞋子溅起的泥点打在小腿上,谁也不觉得疼。
急促的鸣笛声打断了宁争的思绪。
他被室友拽到了路边,满眼茫然。
“你想什么呢”室友注视着汽车远去,吓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我抓着你,你就要被撞到了”
“抱歉。”宁争不着痕迹地躲开室友的手,转而拎起背包带,“我我想起了以前的事。”
室友瞬间变成了哑巴。
十七八岁的少年涨红了脸,还以为自己揭了好朋友亲人离世的伤疤,好朋友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地告别,然后跑进了小吃街。
宁争目送室友远去,不着痕迹地将手背在身后揩了揩。
他不喜欢aha的信息素。
蓝天宾馆距离q大附属高中两条街。
宁争背着书包,慢悠悠地穿过种满梧桐树的街道,他左手边是市民体育公园,隔着铁丝网,几个aha气喘吁吁地在篮筐下运球,而他右手边是年代久远的电影院,三三两两的情侣在幽暗的灯光下驻足,相拥着看屏幕上的影片资讯。
宁争也停下了脚步,津津有味地看完所有电影的预告片,顺手从背包里摸出了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