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送去,总归是没错的。
况且她已有些时日未能与那人面对面说上几句话了,自从上次从阑宁居回来便没能见上几面。
凤攸宁心中不由感叹,这太子殿下不拿她逗趣的时候,倒也是认真的在当一位好储君。
她不习惯提前打了招呼再过去,便端了酸梅糕直接往定晨殿去了。
定晨殿内,戚旭正饶有兴致的盯着面前的那一盘棋,右手握着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左手掌心点着。
在宫里呆了也快一个月,他却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美其名曰多陪陪自己的皇兄,实则是为了什么戚星阑大概能猜出来。
“听闻这几日五姐一直住在宫里,想来淑嫔娘娘宫里倒是热闹了许多。”戚星阑说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戚旭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却并没有搭言,只默默地望着棋盘,跟着戚星阑的棋子也落下一枚。
见他不言,戚星阑又笑道“我还记得,小皇叔曾救过五姐,故而她从小便与皇叔您更亲近些,那时连父皇都笑道五姐倒像是皇叔你的女儿。”
郢王的身影明显一顿,就连本该点在掌心的扇子都在空中停了半刻方才落下。
戚星阑也就淡淡的望着他,笑而不语。
“我救过苒儿,她与我这位救命恩人自会亲近些。”戚旭抬眼,那对浅褐色的狐狸眼中是复杂的光,只一会儿便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可我没救过你,你便要同我这个皇叔疏远了不成”
“怎敢 。”
方才两人目光有那么片刻的交集,戚星阑只觉得脊背发凉。
他这位小皇叔,确实邪门得很。听闻自小便不常与人接触,不喜见光,亦不喜笑。
如今看来虽是好些了,只是这倒为他平添了些恐怖感与距离感。
两人棋局未完,便听得外面的小太监禀了一声,“殿下,太子妃娘娘来了。”
戚星阑执着棋子的手已抬至半空,听得凤攸宁来了不由得一顿。
他的眉头微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今日濯束与潜策皆被他派了出去,恰巧郢王便来了东宫寻他下棋,这会儿凤攸宁又巴巴地来了定晨殿。
敛了面上的表情,戚星阑兀自落下一子,没有说话。
倒是听得戚旭先开了口。
“虽是回了春,可外面到底冷,阑儿怎也忍心让侄媳妇在外面冻着”他说着拿扇子拄在了棋桌上,坠着的一小串铃铛发出闷响,“我若没记错,侄媳妇前几日才病愈吧”
戚星阑勾了下唇角,笑意不明,“请太子妃进来。”
凤攸宁端着酸梅糕进书房的时候,下意识的往里间的桌案看去,未曾见着那人的身影,却听得身后有棋子落盘的声音。
回眸瞧去,不由得怔住了。
戚旭一双笑吟吟的狐狸眼直勾勾的望着她,让人油然而生一股子寒意。
这目光,她有许久未曾见过了。
这般想着,她赶忙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太子殿下,王爷。”
戚星阑只淡淡的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抬,心中却是在暗暗盘算着。
倒是戚旭,替他招了招手,叫凤攸宁过来坐。
“听闻太子妃大病一场,果然是清瘦了不少。”郢王如是道。
戚星阑的身子不由得一僵。
凤攸宁也是在心中暗暗捏了把冷汗。
她来前打听了,今日没有大臣来东宫与太子议事,却是漏了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