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殿便见他阴沉着的一张脸, 她心不由得顿了一下, 柔声问道“如何, 可见到父皇了”
太子点了点头,脸色却是比方才更要难看了。
“我以为她只是看不惯母妃和我, 却不成想她竟敢动手动到父皇身上。”戚星阑咬牙切齿, 搭在腿上的手猛地合拢紧握成拳。
凤攸宁默默屏退了其他人,转而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 顺势在一旁落座。
“这么多年来她想要一个自己的儿子却不得,你亦不受她的摆布, 她自然是要另寻他路的。”她说着握住那人已握成拳的大手, 轻轻摩挲了几下,“莫要太担心了,父皇那边有我呢。”
戚星阑的手掌松开, 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 便要辛苦你了。”
“无甚辛苦的。你既要远征衍国替我报仇,我便替你守住这里属于你的一切。”她朝她笑了笑,“这是应当的。”
他站起身, 凤攸宁便也跟着一同站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的情绪皆是复杂,但那浓浓的不舍终是盖过了所有。
“宁儿,”他张开手臂将人揽进怀中, 紧贴着她的耳畔柔声道“此生定不负卿。”
凤攸宁抬手抚上他的脊背,将脸迈进他的肩膀,“我亦是。”
夫妻之间的默契使然,他们二人谁都没再说什么离别的话。
如今老皇帝身子不济,自然事事皆由太子做主,戚星阑已然决定赴东境,便直接下令去提兵了。
只是凤攸宁将他送出宫门时,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这一别两人皆是有各自的重任在身,接下来的日子谁都不好过,还要每日受着对彼此思念的煎熬。
戚星阑在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又在唇边啄了一下才肯罢休。
“父皇那边便交给你了,还有,”他说着顿了一下,抬手替她掖了掖耳畔被风吹下的碎发,一对漂亮的桃花眼中映出它的模样,“照顾好自己。”
凤攸宁郑重地点了点头,后退一步从他怀中出来,躬身行了一礼。
“愿殿下一路顺风,早日凯旋”
忽有一阵风来,略起她的长发与他的衣襟。
凤攸宁弓着身子低垂着眉眼没敢抬起来,眼中的泪早已不受控制,她怕自己抬眼见到他的背影便是更会控制不住。
戚星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作了对她的那一下搀扶。
可即便只是这一个动作,所有的爱意都已包含其中,她懂。
马蹄声远去,凤攸宁在原地伫立良久,待到脸上的泪痕都被那微热的风给吹干了,这才回过神来。
香桂上前搀扶,“娘娘,可是要回宫”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淡淡道“去承鸾宫见盈公主。”
“是。”
从前因得东宫与承鸾宫不合,凤攸宁除了必要时皆不曾去过承鸾宫,便是连见戚月盈,都只是身为长姐的来寻她。
毕竟东宫里都是太子的人,戚月盈不甚参与宫中这些勾心斗角,在哪儿说话都无甚不方便,凤攸宁不同,在承鸾宫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就指着她出了什么错好让皇后名正言顺地罚她。
她知晓这些,自然也是不怎么去那地方。
今日难得踏足承鸾宫,正巧赶上皇后去了承御宫,倒也是免得见了面谁都不自在。
凤攸宁直直地朝着戚月盈的寻芳阁而去。
去寻芳阁的路上,势必是要路过戚月希的芸星斋,令人意外的是,芸星斋的大门紧闭,院里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