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攸宁被嬷嬷扶着出了浣芜殿。
冷风瑟瑟,殿门又在风口,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自从那日赏梅遇刺后,她便再没见着戚星阑。婚期定得仓促,估摸着他也是在为婚事忙活。
这会儿听得某人的脚步声走近,凤攸宁忍不住一阵紧张,生怕他忽然来上一句“本太子不娶了”,一切便毁了这儿。
可谁知忽然有一小鼎暖炉被人塞进了她的手里。
那手炉外面裹了一层绒皮,软软的,暖暖的。
那一刻,有一股子暖流直直淌进了凤攸宁的心坎里。
“多谢嬷嬷。”戚星阑的声音响在耳边,只是听起来与往日颇有不同。
便又听得他朝自己说“走吧。”
凤攸宁也就乖乖牵上他递过来的红绸,随着他朝轿辇走去。
想来也对,今日既是大婚,他便是想也不能用以往那种傲慢的态度对待她。
顾全颜面,是他们这些皇室子弟打出生就在学习的东西。
她想,戚星阑应是聪明人。
“当心。”忽而听到身边那人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她一怔,垂下眉眼便见脚前方的石子路斑驳不平。
想不到今日的太子竟是如此体贴,倒像是换了个人。
凤攸宁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坐上了轿辇。
不知为何,前两日她还在担心自己会因过于紧张做错了事,昨晚更是暗自反复学了好多次才堪堪入睡,谁知在手里被塞了暖炉的那一刻,她竟是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心来。
大概她从前担心的不是自己做不好,而是这婚事会作废。事关大崇国运,她不得不时刻提心吊胆。
“起轿”听得有人这样喊了一声,便觉得轿辇稳稳地被人抬了起来。
凤攸宁心里松了口气。
“晴微绮烟”她小声唤道。
没有这两个丫头在她耳边唠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奴在呢。”晴微答应着,语气都是欢快的。
绮烟的声音也是一样,紧张又欢喜,“公主有什么吩咐说就是,我和晴微都在的。”
凤攸宁没说话,她垂眸看着脚尖心中安稳,只觉得轿辇轻轻晃着,一下一下,忽的有什么东西从袖兜里掉出来,滚落到了脚边。
竟是那日在驿站被人塞进手里的那颗珠子。
她弯下腰将珠子捡了起来。
那粉白色的珠子莹莹的泛着光芒,竟是比那晚在月色之下更加好看了。
“竟是将你忘了。”凤攸宁瞧着便忍不住想起那晚看到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只是不知为何,戚星阑的模样忽的出现在了眼前,竟是与那双桃花眼合为了一体
她冷不丁一怔。
这这不可能。那晚和亲的队伍才行至平莱城,离云京虽是不远,却是离祁京有数日的路程,他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
“一定不会是他。”凤攸宁狠狠摇了摇头,将戚星阑的模样从脑海中抹去,敛了心神静静坐在轿中。
捎带着将颗珠重新重新塞回了袖兜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觉得自己坐得浑身酸疼动弹不得时,轿辇方停了下来,耳边的爆竹锣鼓声也消失了。
轿帘被人掀开,戚星阑的声音略带了些嘶哑,“下来吧。”
这声音凤攸宁来不及多想,便已经被他扶着下了轿辇。
晴微与绮烟跟着走在后面,一路上提醒她小心这小心那,她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