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消息绝不能如此轻易给了李寰铮。
因为春雨身边,还有一个秋山月。
两人相遇,甫息道人比较相信,李寰铮必然要与秋山月相斗。
可他那师侄心魔未破,李寰铮又是一贯的心黑嘴毒,到时候保不准秋山月要吃个大亏。
是以如何借此机会将春雨从秋山月身边送走,让他去祸害别家,还得再寻思寻思。
想到这里,甫息道人再度皱眉,沉声道“当年你入钧天剑宗,不过是一名普通弟子,你师父又是个不着调的,常年云游在外,丝毫不管你,唯有雨唯有你师叔,将你接到他峰头,好生教导。”
李寰铮的脸色冷了冷。
他最不愿从这些道修口中听他们一个个以长辈的姿态回顾昔年往事。
当下不由打断“往事就不必提了。提得越多,本尊心情就越不好。”
甫息道人嘴角一抽。
他本还想历数一下往事呢。
叹了一声,接着道“你苦心潜伏三百余年,一朝成为魔君,我也是敬你有几分本事的。你可敢向我保证,找到他们之后,你只是带走春雨,万不可与我师侄秋山月相斗若是可以,我便将他们的去向告知于你。”
李寰铮笑了“你们太一道当真是人都死绝了,留你一个这般天真之人”
不待甫息道人勃然色变,他又继续道“我今日在此向你保证,你就不怕我到时候当场反悔就不怕我悄悄跟上去,偷袭秋山月那老贼,弄死他别同我讲什么心魔誓,你知道不可能。他秋山月也配我为他立下心魔誓”他斜睨着甫息道人,冷冷嘲笑“天真愚昧”
太一道作风本就端正,难得会耍心眼、会谋算的那几位又早已陨落,如今剩下的,要么是陈丹鹤那样修为平平挑不起大梁的新一辈弟子,要么是甫息道人这般昔日只顾埋头苦修,不通人情世故的老一辈旧人。
李寰铮说一句他们人死绝了,当真是扎心。
甫息道人又一次被气得浑身发抖,但他又委实想把春雨那个不安定因素送走,因此才强忍着不动手,“那你待如何”
李寰铮眸光轻轻在白首剑上一瞥,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怀中叫得惨兮兮的小猫,道“他掳走了春雨,我自然要把人抢回来。此外他还揍了我徒弟,”说着,他冷笑一声,“我不也得揍回去”
这话是明晃晃的表明一定会同秋山月打上一架了。
甫息道人正欲开口,又被他打断。
“得了,老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若是对他怀有必杀之心,这么些年来,他还能好好在太一道闭关你也未免太小看魔宫如今的势力了”
他眼皮子轻抬。昔年曾需要仰望的老者,如今只值得他抬眼一瞥。
“当年登天之战,你们察觉钧天剑宗要与整个天元界为敌,恐有空前绝后的大难。为保住香火,你们便选择袖手旁观,甚至将他困锁在太一道,以致他失了雨千戈的约,心魔丛生。”
“没想到打了二十八年,道门成气候的那些人统统死光了,最后只能仰仗我魔门来与钧天剑宗抗衡。结果,叫我捡了个便宜。”
“我叔父昔年目睹道门如何对魔门和我全家赶尽杀绝,对道门憎恨非常,是以在他的示意下,道门被逼至濒临绝境,传承岌岌可危。这时候,他被你们放出来,所有人都寄希望于他能力挽狂澜。”他唇角微勾,有些嘲讽。“我且冒昧问一句,当时,你们当真不知他已心魔缠身,动辄走火入魔,或爆体而亡”
在他锐利且讽刺的目光下,甫息道人的嘴唇连着下巴上长长的白须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