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落座,玉幽篁便堂而皇之地抛出几枚灵玉,分散于己方半边的祭台各处。
他身后三名属下便齐齐觉得,这祭台之上的气场竟是变了些,似乎从踏上祭台便隐隐环绕的那种压迫感和危机感已然烟消云散了。
巫不应面色一变,勃然大怒“玉右使这是何意”
他未曾想到,这玉幽篁竟敢当着他的面将祭台上的阵法改了这全然是不将他天宁洞放在眼里。
更未曾想到的是,他竟能做到抛几枚灵玉就修改阵法,且不多不少,正好改了一半
这让他隐隐开始觉得棘手。
这玉幽篁,于阵法之上的造诣竟是高到如此地步了
玉幽篁面对他的怒火,面上风轻云淡,摇着折扇微笑道“有人曾告诫我,凡是祭台,可都不能随便上,谁知道上头有什么稀奇古怪、可可爱爱的阵法呢”
“现在好了,你我一人一半,彼此安心。”
巫不应总算理解他为何能入得魔君的眼,甚至将代表自己身份的魔君玉令都赐给了他。
自见面以来,与玉幽篁交锋这数次,他竟一次上风也未占得
瞧玉幽篁这态度,那条灵根之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能揭得过去
他不禁心下一沉。
玉幽篁这边气势如虹,美滋滋地给自己倒了杯灵酒,小啜一口,心悦诚服地赞叹道“奈何小可没文化,一句好酒走天下。巫家主,好酒,好酒啊”说着,他举杯,朝着巫不应遥遥敬去。
一杯下肚,他便不再碰案上任何酒食,只歪歪坐着,一手搭在膝盖上,拄着下巴,另一手捏着扇骨,在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巫不应问道“玉右使若是对这些酒食不满意,老朽这便着人撤去,换右使喜欢的来。”
玉幽篁装模作样地舒了口气,道“不必了,我对酒食倒是挺满意的,只不过么”
巫不应身子微微前倾,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玉幽篁道“只不过么,对你天宁洞交还灵根的速度不大满意。”
他抬眸望去,眸中切冰断雪,寒霜成冻,哪有方才那番风流散漫的姿态
巫不应“右使说的,老朽当真不是很明”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装个糊涂,说不定真能欺骗自己,把自己做过的事忘个一干二净了呢”
玉幽篁深得春雨那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真传,当下就不再跟他打马虎眼,直令一声“带上来”
巫不应疑惑,待得一道血色人影被一队魔宫修士押上来,才在心下猛道一声不好
只见被押上来那人白发苍苍,形容枯槁,眼皮耷拉着,瞳中满是麻木。
可不正是他那外出寻求机缘,半年不曾来信的二弟
他不由又惊又怒,原只道二弟是寻求机缘不便传信,如今看来,竟是不知何时被这玉幽篁抓了去
在看他二弟的容色,出门前分明还是气血充盈的壮年之体,不过半年,竟已苍老溃败如斯
巫不应一掌拍在案几上,将那案几一下拍作齑粉,看向玉幽篁的目光满是仇恨与怒火,“竖子敢尔”
玉幽篁笑道“巫家主切莫动怒啊小可不过是听说这人动用禁术,特抓来拷问了一番。须知这禁术,可是受整个天元界厌弃的法门啊巫家主不如来帮他回忆回忆,他这是动用了哪门禁术”
巫不应目光沉沉死咬玉幽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玉幽篁笑了“若是证据确凿,巫家主还敢这么说吗”
巫不应目光闪烁。
玉幽篁忆起自己大半年来的调查,这巫不应表面上温和儒雅,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