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长短密令来解,恰好是表示安全。
这种郭奉孝用来开玩笑的密令,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创造者荀元衡算得上一个。
再其次,袁军处于河北下游,官渡曹营位于上游,能顺流漂过来,可以确认是自家人的手笔。
路招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他更不能体会好兄弟此刻的心情。
“顺流投筏果真妙计,无怪乎曹公信重荀参军。”
荀忻参司空军事,可以被简称为参军。
朱灵听着“荀参军”三字极为刺耳,谁能想到荀忻不过一两年从参军能升任督率中军的护军。
再听路招对荀忻推崇的语气,朱文博倒尽胃口,推脱自己身体不适,匆匆告辞回营。
只留下在原地挠头,意犹未尽的路招。
被老曹单独留在主帐内“洽谈”,荀忻掀开帐门,长出一口气,只觉得逃出生天。
老曹突如其来的小论文夸得人自惭形秽,抬不起头。
往所住的营帐走,远远就望见一个等待的人影,荀忻加快脚步。
“公达。”
荀公达转身,眉目沉静如故,“元衡。”
“家中一切可好”他留在官渡近一年,岁暮时也没有回许都。
“尚可。”荀忻仔细看他,人比去年消瘦了些,一边拉着荀攸进帐,“曾托我带书信来,在箱匣中。”
临走时他去过荀攸家,荀攸的夫人辛氏写了几封信托他带过来。
“案上有汤水梅浆,稍坐片刻。”荀忻忙去翻他带过来的行李,没过一会儿拿着竹筒坐回荀公达面前,把家书交给他。
寒暄几句,荀攸忽而问起,“此前”他停顿下来,隐晦问道,“可曾带来”
荀忻知道他说得是什么,点头,“轻骑前来,携带几匣而已。”
“易燃易潮,稍有不慎易致死伤,输送不易。”黑火药极易受潮,运输不当也容易爆炸,没办法大量输送。
“将用于何处”荀忻问道。
“此战必旷日持久,粮草为重中之重。”荀公达接过荀忻递过来的水,喝一口放下,陶杯落案时加剧这份凝重。
荀忻眉头微皱又松开,“用以引燃粮草”
荀公达这个时候就开始想着烧袁绍的粮草
“可用否”隔着书案坐着的人抬眼看着他,问道。
目光落在陶杯上,荀忻应声,“可用。”
不用于攻城,火药也只能作为助燃剂,动静与效果都比柴火惊人。
即便是荀公达,对于了解未深的事物也难以发挥其威力。可火器大展神威的场景却也不是荀忻想看到的。
“贾文和。”荀攸突然提起贾诩,“心思深沉,非良善辈。”
荀忻看着他,笑了笑,“并未深交。”他有点好奇荀公达远在延津,怎么知道他每天烦贾诩的
“于此人,过犹不及。”眼前人摇摇头,袍角犹带尘土,风尘仆仆,紧皱的眉间压着家国事。
“知矣。”荀忻叹口气,放下无关紧要的好奇心,“我识人从未胜过公达。”
“信我”荀攸本来低头在看收进袖中的竹筒,闻言缓缓问他。
“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