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些你不知道的吧。那晚是我毕业答辩的前一天,刚从图书馆出来,才发现校车停运。”卫瑾曦握着啤酒罐,双手一撑,在水槽旁坐下,双腿悬空晃着。
“临毕业答辩,老师才把我叫去,说我的数据分析有错误。第二天就是答辩,那时候年轻,崩溃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止住哭,在图书馆奋战一晚上,修改数据。哪知道,会在走回宿舍时,被人抢了包。”
白夜侧头看向卫瑾曦,脑海里已然回忆起那段故事。
图书馆到校舍的那段路,是在校区外,充其量只算得上是一条小路,路道旁树木林立,茂密的枝叶挡去本就不密集的路灯,道路昏暗,甚至其中一段,连路灯都未曾安装。
夜里时,很少有人敢独自走过。
“真是你”白夜在脑海中勉强将眼前的卫瑾曦与那日红肿着双眼,凄凄惨惨戚戚的受害者重叠在一起。
“当时被人抢走背包,包里是我好不容易重新计算的数据,要是丢了,估计就要两眼一抹黑。”卫瑾曦莞尔,回想起自己当时的绝望,笑年轻的自己不懂冷静。
教学楼在修,校舍外就是工地宿舍,人员杂乱鱼目混杂。她就敢夜里自己走过去,怕是被论文气昏头。
白夜上下打量一圈,总算是把双眼红肿的形象安在卫瑾曦身上,笑出声。
“你别笑,当年你有多装逼还记得吗”
卫瑾曦白了她一眼,旧事不堪回首的人又不止她一个。
白夜抬手揉了揉头,不忍心地闭上眼,“这就不用回忆了。”
“忆往昔干嘛回避啊。”卫瑾曦清了清嗓,“学姐,要帮忙么”
语调压低,仿的是白夜的口吻。
白夜恨不得找地缝遁走,脖子一缩一缩的,卫瑾曦注视着她的眸子愈发温柔。
“多亏有你。”
卫瑾曦还记得,那夜里白夜背着一个比她身子还宽的网球包出现在她身后,脸上挂着令人生厌的流氓笑,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是个小流氓,干出好心事。
抢走背包的人还没跑出四十米,后脑勺便被一颗网球正中靶心,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白夜发了恨,手上带着劲,球速在夜里带出风哨声。
瞧见命中,白夜得了便宜,还不忘卖乖,“学姐,再远我可就打不到了。”手里的网球拍抛起落下,上下翻飞。缓步走过去,白夜拎着包回到卫瑾曦身前。
厨房里。
卫瑾曦起了兴致,在厨房里开启一段无实物表演,举起手来拎着一团空气,“喏,你的包。”
卫瑾曦忍住笑场,继续说“怎么样,帅吧。”
白夜捂住脸,头皮被中二的自己雷得发麻。
不过还没完。
卫瑾曦跳下柜台,挪到白夜身前,学着中二小白夜的动作,伸出一根手指想要划拉开白夜捂脸的手掌,逗弄道“哎呀,学姐你怎么哭了不用这么感动的,以身相许就行。”
白夜羞得红了耳根,先前心头阴冷不经意间散去许多。
“当时我还肿着眼睛,又赶着回宿舍修改数据,把你一个人丢那儿,后来你怎么处理的”卫瑾曦问。
白夜放下手,沉浸在回忆里,“你还说,我在路上等了半个小时才等来警察,还去警局做了半宿的笔录。就因为你这个当事人,苦主跑路了。”她还赔了医药费,真不知道算不算作倒霉。
卫瑾曦耸耸肩,丝毫没觉得有亏欠,拍着胸口,“幸好没留下,不然第二天答辩怕是要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