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啊。”师兄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边上的岑行,“你好,我姓余,余业。冒昧地问,你是刚才给林先生打电话的人”
岑行对这个一身休闲西装,浑身上下散发着精英气质,且还是贺寒吹师兄的男人毫无好感,甚至有点想攻击他,忍了一会儿才忍住“林先生”
“就是她的老师。”余业保持着天师的营业笑容,“我不是她直系的师兄,习惯这么叫。对了,怎么称呼”
岑行心说不是直系也好意思叫师兄,面上倒是礼貌地点头示意“岑行。”
“好,岑先生。”余业点头,“多谢岑先生这段时间对寒吹的照顾。垫付的医药费方便现在结一下吗不能再麻烦你了。”
“结你妈。”贺寒吹开始暴躁,脱口而出,看了岑行一眼,脸上又有点发烫,咳了一声,低声和余业说,“我不用你的钱,我宁可欠着。怎么是你来,林老师呢”
余业无声地做了个“在观测所”的口型,无缝衔接“怎么能欠着呢你从小就不听话,麻烦我们就算了,怎么到外面了还这样,给外人添麻烦”
岑行觉得这句话莫名扎耳,胸口不太舒服,沉默几秒,干脆站起来,微微俯身和贺寒吹说“抗生素对胃有刺激性,你中午吃的不多,我去给你买份粥要不要再加一份蟹黄汤包”
贺寒吹受宠若惊,背都挺直了,她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烦岑行,但想到边上的余业,果断点头“那谢谢了。汤包就算了,冷了会腥,我想吃煎饺。”
“好。”岑行含笑点头,摸摸贺寒吹的头,“等我回来。”
“嗯嗯。”贺寒吹顺着岑行抚摸的动作点头。
岑行又笑了一下,直起腰,看了余业一眼,转头就走。
“别人摸你头,你还点头,”余业受不了了,开始攻击贺寒吹,“你是狗吗”
“别人摸头点头,关你屁事。”岑行一走,贺寒吹无需顾忌形象,肆无忌惮地口吐芬芳,“你有病吗”
她和余业一直不对付,见面恨不得暴打对方一顿,原因无他,就是竞争。任何行业发展到一定程度,都能搞出几个名门世家出来,天师这一行也不例外,到现代还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名门,其中一个就是余家。
余业在余家也是佼佼者,大概率是下一代家主,在协会里横着走,然而中途杀出个既没家世也没钱、师门还不出彩然而天赋绝伦的贺寒吹,相当于直接打他的脸。
余业看不惯贺寒吹日常犯二,贺寒吹看不惯余业天天装逼,不打起来完全是因为刑法的限制。刚才余业的温柔体贴当然也不是真心的,纯粹是恶心岑行和贺寒吹,顺便把可能的红线给剪了,免得让活该孤独终老的贺寒吹喜提配偶。
贺寒吹无所谓怎么被余业恶心,反正在她眼里这男人四舍五入是个不足为惧的傻逼,但她极度讨厌余业挑衅岑行的行为,在心里念了遍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体无人替“别说话,不然我揍你。”
她往背后一靠,直接闭上眼睛,一眼都不想多看余业。
余业冷哼一声,在岑行坐过的座位上坐下,和寒吹一样靠着椅背,闭眼时忽然微微一笑。
诸怀推开仓库的门,小心翼翼地往里走。这间仓库废弃的时间不短,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丢弃的落地镜上的防护纸烂完了,蒙尘的镜面照出昏暗的仓库,镜面反射出的东西光怪陆离,像是误入了个异世界。
诸怀吞咽一下,继续往前走。
再深入一截,他终于看见了个人,或者说至少在外表上是人。
诸怀是四角、彘耳、人目而形如牛的妖兽,化身成人后虽然没在人脸上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