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啊。
继国缘一安安静静地让自己融入这片庭园中作为背景,茫然地看着眼前打成一团,完全没有半点形象可言的兄长和弟弟。
好难啊。
没有人教过继国缘一,这种状况应该怎么处理。因为眼中所见的世界和其他人不同,继国缘一在理解一般人的喜怒哀乐上总会慢上一两拍,到底是怎么在鬼杀队士间被传成 “缘一大人成熟稳重,喜怒不形于色”,继国缘一本人深刻怀疑这个谜团将有被解开的一天。如果不是因为有继国光也从小就在身边作为长期观察的对象,继国缘一总觉得自己可能会比现在更难融入人群。
如果要让继国缘一来评价,他觉得继国光也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温暖的心里装了好多好多人,却独独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锁在外头顶着寒风,不知道为什么。
就好像在继国光也心中,自己才是最不配得到爱和幸福的那一方。
继国缘一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光也会有这种念头呢每一个人活着,不都是在追求大大小小的幸福吗伟大的人们追求着除了自己之外,数百、数千、数万人的的幸福,普通的人追求着自己身边一小群人的幸福,继国缘一自觉也是“普通人”之一,也追求着属于自己的幸福能够像现在这样和重要的人们在一起,每天都可以看到他们,他就觉得很满足了。
如果连这样的渴望都不被允许拥有继国缘一仿佛被这样的想像甩入寒冬的飞雪中,下意识地咬紧牙关。
太可怜了,光也。
继国严胜和继国光也并没有受到继国缘一发散的思维影响,两人还在继续撩阴脚与白骨爪齐飞,拔头发与甩巴掌并重的小朋友掐架。
除了对一开始的拳头毫无防备,继国光也打起架来意外的灵活,甚至没两下就反过来困住对手。
“继国严胜你有病啊”用手臂将继国严胜的脑袋夹在身侧,继国光也艰难地在对方的挣扎下维持着自身的重心,另一只手握拳狠击对方身侧的几个痛点。
而继国岩胜毕竟在体格上占了优势,硬吃了几拳后直接带着继国光也一起往旁边倒去,趁着两人都乱了姿势的机会重新将继国光也固定住,披头散发活像恐怖怪谈里走出来的怨鬼,阴森森地开口“我觉得,视活着这件事为错误的你应该算是有病。这么说起来,我大概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喂,谁有病了,放尊重点”趁着说话的当下,继国光也随手抓起一把土往继国岩胜脸上丢去,在对方反射地闭上眼睛时挣脱了钳制,却又在下一秒被反应过来的继国岩胜从背后抓住头发扯倒,逼得继国光也一个扭身就是五指成爪朝身后乱抓。
“你活着,是因为母亲大人用她的首饰偷偷地遣人去请大夫,是因为仓田大叔知道你身体不好,不忍心随便把我们塞到哪户人家去,私底下花了很多工夫让我们留在他眼皮下看着。”
继国岩胜忍着被指甲抓伤火辣辣的痛感,把原本从不打算说出来的话一股脑地摊开在继国光也面前。
“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是个错误,那么从母亲大人开始,所有帮助过我们的人,大概都病的不轻。我还希望你可以长命百岁,活到子孙满堂的那一天,我得的大概是不治之症。”
仿佛时间被强制停止,继国光也愣愣地维持着扭曲的姿势被继国岩胜压在地上,杂草刺在他背上一阵阵发痒。他不知道母亲曾经用自己的首饰交换大夫出诊,这辈子几次和大夫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