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就在两人觉得哀莫大于心死的时候,程铮却又道“两位大人的担心孤也是知道的,便是曾经再迷糊,孤现下里也被冷水浇醒了,父皇那里已经是指望不上了,孤现在就盼着能将那些不懂的地方悉数记下来,若是”
“也不用若是了”就在这时许慕修已是道“殿下现在已经是出宫了,便是有什么问不得陛下的,难道还问不得我们兄弟了吗便是我们资质不够那徐大人总是可以托付一二的”
他这话很有几分铿锵之意,却是程铮在他身上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气概煌煌。
这使得程铮不由就是一呆自己的两个舅舅素日里看着且唯唯诺诺的,几时又有此时的气势
只是不等他呆回神,许莳修就拽着许慕修的袖子一拉,只对着程铮温和道“大哥这话很是。往日里是我们无用了,只是今后还盼着殿下不要将那些困惑咽在心中,须知有时候这疑问却不是阅历两个字便能够解决的,还需要人细细的指点了,兴许就能柳暗花明了呢。”
程铮就点头,他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往日是被禁锢在清宁宫中的,而如今
如今
程铮心头就是一恸,头一次真心实意的觉得或许出宫也不是一件坏事。
因此就点了头,只对着两位舅舅道了一声谢,可再多的,却是不好说了。
许慕修和许莳修此时却是满心的懊恼,只觉得对程铮是说不出的愧疚,对皇帝不说也罢。
便静了有一静,就由程铮再开口道“两位舅舅既然说问,那孤便不客气了,孤说要将武举的人插入军中,两位舅舅为何为何不同意”
许慕修已是对程铮是怎么看怎么怜爱,就直白道“不是我们不同意,只是同意了殿下却也插不进人手去,这事儿且不容易,须知那建元帝和鸿泰帝做了一辈子也没有成功呢”
程铮就好奇道“为何”
许慕修便道“殿下可知那军户的世袭制度吧”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程铮依旧不解“便是这样难道皇帝的命令他们还能否决了去”
“不能。”许莳修就笑容满面道“只是扭成一股绳将皇帝指派来的人架空了还是可以的。”
程铮就是一愣“架空他们”
只是却也说不下去了,他这个太子不就是架空了的吗这架空究竟是何种滋味想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便就不说话了。
只是他不说话,许慕修却是开口了“便如小弟所说,两位陛下不是没有想过往军户中钉入楔子的,只是却如同木楔子遇上钢板一般因此殿下若也是这样的做法,那大可不必再试了。”
程铮就犯难了,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比两位祖先更英明,所以建元帝和鸿泰帝做了一辈子也不成功的事儿他该怎么办
“这却也不是一时的事儿呢。”就在程铮愁眉苦脸的时候,许莳修便笑了“殿下现在想的是如何才能够让勋贵倒下去,只是微臣认为我们且要让勋贵更嚣张一点才可以呢。”
程铮就看他“现在还不够嚣张”
“嚣张,”许莳修肯定“只是现在他们的嚣张只是让殿下头痛,我们却希望他们的嚣张能够张扬到让陛下头疼才好呢”
“这”程铮就张了嘴“让父皇头疼这样有用吗”
许莳修微笑“殿下只想想家父就知道了,若是不知道殿下再想想陛下是什么样的人”
于是程铮就仔细的想,努力的想,然后将自己想笑了。
皇帝是什么样的人斤斤计较、锱铢必较、掂斤播两这些且不说了,关键是他是一个有着极强报复心还有相应报复能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