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真可谓是乱花渐入迷人眼。
偏偏这些信笺可不止是观之可畏,因着其出自女子之手,故更有被熏染了各式熏香,虽然单一张信纸沾染的气味浅淡还极其高雅,但这许多的气味混杂一处之后,不至于威力加倍,更有混合成了一股虽并不难闻,却终究闻着叫人难受的味道。
故而,也就在开箱的瞬间,白恬便倏然蹙眉。
继而更是全弃了那太监的小眼神和示意于不顾,只管从这些箱子里随机取了一份,呈递到程曦眼前。
还恰巧是过期的一份。
小太监“”
才惊叹于这个郡主的好忍性,并不如传言那般骄横,人就出乎意料给自己看了若没有程曦的授意,独一个丫头敢放肆
罢罢罢,终归是主子,自己一个小小的阉人还能怎样呢却低头别碍了主子的眼才是。
就没看到那张被程曦揭过去那信笺色泽素雅,仅一丛兰草生长在右下角,偏草叶之间飞舞了一两只小飞虫,其触角细幼,却是纤毫毕现可见功力非凡。
也可见信笺主人家势非凡。
只可惜这等非凡之物却是未能及时递送到程曦的手上,故而那场该是精心准备日久的宴会,也并未等到它期待久矣的客人且宴会之日距今儿也不过过期一两日,也不知它的主人在知晓这点之际会不会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程曦“”
她就笑了自己在想什么呢且不说这事儿怎么会被那女子知晓呢就说便是自己没有去,她们的宴会也不定能开得其乐融融抱团吐槽自己,可不快乐
那小太监并不知程曦所想,只见她倏然皱起来的眉头竟是倏然又舒展,内心便是一机灵
他是真的有些担心这位张狂无忌又一点点不知自家事不如家国大事重要的小姑娘真就被金陵的繁华迷了眼。若是继这之后又被勋贵大族们的那些个夫人小姐们捧得飘飘然不知所以也几乎是注定的。
毕竟这些妇人小姐,平素里固然是高傲的面对他们这些下等人也注定是高傲的,可在需要时,那腰杆子也定能弯得比柳条还要曲折
尤其是对上东阳郡主这种骄纵蛮横,但也同样单纯可欺骗的贵女时。
故而,若程曦当真接下这些邀约,再在聚会之际被哄得昏昏然,又在昏头之后与她们及他们身后的勋贵大族走得过近,对程铮而言也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再有,若更进一步的联想一二程铮这个太子爷宠女那可是超出了常规范围,万一这位小郡主有个什么,想来太子的反应也定然会
呵呵,后续还用说吗
如若程铮知道这小太监的脑瓜子里竟然还转着这样的念头,也是一定会恨不得跳起来爆锤对方的脑袋的他之所以会选择这行宫之中原有的下人来送这些被他发话压下的信函,也不过是想着能将错就错的过错推到这些人的脑袋上若能叫对方身体力行的感受他不许这些人慢待程曦的决意就更好了。
却是谁能想到最后弄巧成拙使得对方转而开始担心起自己了呢
大可不必。
真的。
只程铮既有做出这等事宜,那后果也自是需要他自己承担的真可谓是天网恢恢,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