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脸色就不好,此刻更显得他像具会呼吸的尸体。
卖药郎将目光移开,不再去看上野和松本,在这位父亲的弥留之际,大概很多从前说不出口的话都会说出来的吧。
而另一边,小金和物怪缠斗在一起,物怪仍旧杀气冲天,冰凉的气场将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这并非体感上的温度,而是一种正常人类对于杀意的本能惧怕和躲避。
松本的回光返照极为短暂,他病态的红润脸色极速衰败下来,上野紧紧的握住父亲的手,却宛若握着一把流沙,他掌心的温度愈发的冰凉,很快就比失血过多的上野更加寒冷。
松本大概是物怪误杀的第一个人。尽管他是造成上野畸形性格的罪魁祸首,但是在迫害付丧神的这件事情上,他确实不在物怪的狩猎复仇范围内。
失去生机的灰白在松本全身飞速蔓延,很快就侵蚀到了脸颊,上野木然的看着父亲的脸庞被灰白覆盖,变得僵硬又充满死气。
他死了。
刀刃上特殊的毒让尸体的温度下降得非常快,短短数秒就变得彻底冰凉,上野偏过头,“哇”的喷出一口血,也不去抹嘴角的血渍,讷讷道“父亲”
当然没有人回答。
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好像被分成了两个世界,一边是杀气冲天的两个付丧神在进行生死搏斗,另一边却死气沉沉,毫无波澜。
卖药郎正放出更多的符咒来干扰物怪的行动,在他和小金默契的配合下物怪被几乎是被压着打,但这终究无济于事,在三要素无法集齐的情况下,物怪绝不会就这样被随随便便的退治。
而就在这局势焦灼之时,上野突然抬起头,在这之前他一直将整张脸埋进松本的衣服里,他们两个低声说了几句话。声音非常轻,卖药郎并没有注意去听,他的听力很好,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想听就一定能够听清,但他并没有这个想法。
他虽然见惯了人世间的诸多生离死别,也逐渐将这种遗憾悲伤的事情化为平淡,但并不代表他对这些事无动于衷。
无论如何,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临终遗言总归不会是让人感到轻松愉快的。
松本死亡得悄无声息。
上野一直保持着不闻、不听、不见的屏蔽状态,大概是身心受到的双重打击让他无法正确的集中思绪,他的大脑该是一片混乱的,像一团粘稠的浆糊,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清。
最起码卖药郎是这么想的。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感到了诧异上野猛的把头抬起来,他弓着腰背,转过上半身抓住了卖药郎操控着符咒的手。
上野的手如同他的脸一般惨白,冰冷至极,他竭力握住卖药郎的手,大概是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到了这上面去,卖药郎甚至感到了疼痛。
“卖药郎先生”上野一字一顿的吐出这些话语,眼睛睁得极大,几乎迸裂眼眶,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即将夺眶的泪水,悲痛欲绝的情感统统盈在泪水里。
“对于我伤害付丧神们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
他掷地有声,毫无怨言,真心诚意的将灌注于胸膛之中的悔意倾倒了出来。在斩除了扭曲他情感渴求的物怪之后,上野崩断的精神终于开始重新连接,之前他一时之间无法面对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不敢面对自己造成的恶果,所以他病了,病到行动迟缓,无法及时跟随时政的员工离开这间病房。
而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失去了他的左手,也失去了他的父亲。
上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本来就聪明绝顶,难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