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用了膳,正倚在软榻上小憩,还没睡踏实,就听到外面一阵响动。
魏煦抬头,带着几分倦意,“公公,怎么了”
“殿下,今日这宫里一大早可就乱了套了”刘谨听见魏煦叫他,快步走了进去,怕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关上门才道“昨日陛下在太和殿设宴,许是五皇子喝多了,走到太液池那里,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哎呦,这寒冬腊月的,湖里还结着冰,奴才听人说,当时五皇子身边也没个人伺候着,掉下去扑腾了几下,侍卫们听见响动才赶过去把人给救起来,虽然动作不慢,但还是将人给冻病了,太医昨个夜里就去了,几剂汤药灌下去也没用,听说现在还说着胡话呢。”
刘谨一面说着一面在魏煦背后垫了个软垫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小声道“不过也有人说,五皇子是被人给推下去的。”
“被人推下去的”原本只是当成个笑话听听,然而越听越不对劲。
魏煦抿了下唇,不知道想到什么,犹豫了下,慢慢道“这宫中谁有这么大胆子会将魏修推下水”
“可不是吗,但是殿下您想啊,太液池的栏杆那么高五皇子便是喝多了,也不会自己翻了栏杆往湖里跳啊。”刘谨摇了摇头,“不过这些都是奴才们私底下议论的,听说陛下早上也去看过五皇子,问起这个事儿的时候,五皇子迷迷糊糊,只知道自己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听说陛下见着他那个样子,还发了好大的火气”
刘谨低声道“要是让奴才说,兴许就是五皇子喝多了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若不然,这宫中谁有胆子敢做这样的事虽说太液池水不深淹不死人,可这事若是往大了说,那就是谋害皇嗣啊”
魏煦闻言呛了下。
刘谨不明就里,连忙上前去帮他拍了拍后背,有些好奇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魏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谁说没人敢分明是有的。
三年前,姬绍入文渊阁读书的那段日子就没少对皇子们下手。
魏煦还记得,那时候因着姬绍同自己走得近,魏宏心里不忿,自己又不愿得罪姬绍,便经常撺掇着魏修过来给他教训。
魏煦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次。
当时正是三月春耕,皇帝要去城外亲耕,以此重农劝稼,祈盼丰年,当时皇帝只带了大皇子魏祁前去,其余几个以魏宏为首的皇子心中嫉恨,却不敢多说什么,凑巧那日姬绍逃了早课,魏煦独自一人,他们便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魏煦身上。
当天下了早课,太傅前脚走,后脚魏修就“失手”将笔洗泼在了魏煦身上。
笔洗里的水已经被染成了墨色,凑巧魏煦当天穿得一身白衣,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黑一块白一块,格外狼狈。
老实说,对于魏煦而言,十几年来在宫中长大被人轻贱欺辱惯了,这样不伤及身体发肤,仅仅只是需要回去换一件衣裳的教训,实在算不得什么。
魏煦的心态很好。
然而,当他被魏宏魏修一行人围着冷嘲热讽一番,抹了一把脸准备回景平苑的时候,姬绍入宫了。
原本姬绍前一天晚上在淮南王府的酒宴上喝多了,第二日便误了早课,但想着既然不用早课,便兴高采烈进宫来想找魏煦再去骑马,却万万没想到,看到的就是魏煦浑身是水,狼狈不堪的样子。
魏煦自觉失态,下意识就想跑。
然而,姬绍一把抓住了魏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