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面时,姬绍便发现了魏煦的秘密,但思及他在宫中的处境便没有多言,现如今与魏煦越发熟悉,又正是少年意气的时候,看着状元郎将魏煦当成了空气捧高踩低,哪里还忍得住
不出所料。
一篇文章念完,状元郎连表情都变了,赞不绝口。
姬绍轻哼了一声,正准备说话,却没料到这时皇帝也来了。
皇帝那日心血来潮,想来看看一众皇子们在文渊阁中同新科状元学习的如何,走近了便听到姬绍在念文章,没有让内侍通传,站在屏风后听完了一整篇,方才满面笑容的走进来。
没有让众人行礼,皇帝望着姬绍,满眼都是欣赏,甚至还笑言淮南王府历朝历代出将军,在姬绍这里是不是要出状元了。
姬绍却是一笑,将手中的文章端端正正的放在了魏煦面前,“陛下,这文章不是我做的。”
众人皆惊。
那一日,皇帝对魏煦赞不绝口,甚至还破例往景平苑赏赐了许多好东西。
下了早课,姬绍兴致勃勃拉了魏煦回景平苑去看皇帝究竟赏了什么好东西,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没看到魏宏魏修他们的表情怕是气极了。”
“还有那个新科状元半点读书人的风骨也无”
魏煦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文章从姬绍的手中抽了出来,打断姬绍道“多谢淮南王世子,但从今往后,今日这样的事请不必再做了。”
姬绍一愣,“你这是被人夸赞了不高兴小殿下你总不能顶着愚笨痴傻的名头过一辈子吧”
魏煦看着景平苑中琳琅满目的御赐珍赏,咬了咬牙,冷声道“我不需要这些赏赐,我宁愿被人说愚笨痴傻一窍不通”
看着他的神色,姬绍以为他是担心出了风头后会被魏宏他们嫉恨,再联想到魏煦这十几年来在宫中的生活,不免有些心疼,“你是害怕魏宏他们”
“放心,他们不敢,且我会护着你”
可姬绍的话还没说完,魏煦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微微发红,他咬了牙质问姬绍“敢问世子,你能护得了我一时,还能护着我一辈子吗”
那时候的魏煦刚刚与姬绍相识没多久,在宫中谨小慎微的过了十几年,对所有人都不信任。
哪怕他心里清楚姬绍此举,不过是替他不平,依然因着心中的心结,控制不住地对姬绍说了许多冷言冷语。
少年姬绍仍然没生气,只有些不解魏煦反应为何会如此之大,尽力软了语调,“小殿下消消气那么大火做什么”
姬绍拉着魏煦的手不让人走,“你不高兴,我以后便不自作主张了还不成吗我给你赔个不是小殿下便看在我一时意气的份上,别生气了,好不好”
见魏煦不说话,姬绍有些不解道“今日也并不是坏事啊,我知道你这些年在宫中过得不好,但一味韬光养晦也不是长久之计像今日这般,得了皇帝认可便是魏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这句话说出来,魏煦嘴唇动了动,一双眼睛彻底红了。
他冷笑了一声,狠狠挣脱了姬绍拉着他的手。
魏煦咬了咬牙,侧过脸去不看姬绍,闭了闭眼,方才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我母妃是怎么死的么”
魏煦抬眸看着姬绍,轻笑了一声“所有人都道她只是个做洒扫的宫女,不过是一朝得幸生下了我,被封了顺仪,后来一场风寒要了她的命,旁人也只说是她福薄。”
姬绍心里一沉,脸上的表情认真了些许,等着魏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