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潮声“这边就不用了。”
徐管家点点头,往年初秋,家里各处都烧上金饼了,若不是这当口出了事,也不用这般节俭,“爷,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盛京来的人恐怕要在路上耽搁几天。”
徐管家心道“只要那边来的人不到,这边就不着急。”
徐潮声却不似徐管家那般神色轻松,他手上动作稍停了一瞬,“你觉得耽搁几天是好的”
徐管家“这他们来得晚,这边也有时间准备。”
徐潮声眯起眸子,“再耽搁几天,他们恐怕就不是要这么多了,等这场雨过去,一旦冷下来”
徐管家没想到这上面,他仔细琢磨,心里大惊,天若冷了,盛京来的人会要更多的金饼,以往过来是看,这回过来保不准直接要徐家现在上哪儿去找足够的金饼给他们
前些日子窑矿塌陷,新矿直接就毁了,清都清不出来,指望着以前的旧矿,还不如指望这场大雨把盛京来的人拦住徐管家脸上只剩下白色,“爷,这可如何是好”
徐潮声冷笑,“如何是好,我怎么知道如何是好,难道还空手变出金饼给他们”
徐家祖上靠金饼发家。金饼挖出来是黑色,被磨成手掌大的两指厚的饼状,专门供给达官贵人。金饼比碳好烧,烟也少,之所以称作金饼除了形状像饼,更因为它价值千金。
世家奢靡享用,以往都是过了白露让徐家往盛京送金饼,一直用到惊蛰,半年之久。
今年刚立秋就下了场大雨,比往年早了一个多月。这场雨真是又寒又冷
徐管家“爷,不然去求求秦大人,他好歹是一府知县,又从盛京来,说不定能周旋一二。”
徐潮声笑了笑,“你当我没找过他他说不欲淌浑水。”
徐管家面色一僵,“爷,秦大人刚来安岭县,有所顾忌理所应当,您若好言相劝,秦大人必然听得进去,到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不怕他不帮。”
徐潮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呵,你且看看秦府缺什么。”高墙大院,仆侍环绕,若秦潇言是个贫苦书生,徐潮声倒乐意得很。
徐管家低下头,轻声道“可秦大人不得不帮,唇亡齿寒,若是徐家出了事,秦大人在安岭县也”
徐潮声瞥了徐管家一眼,树大招风,徐家的窑矿有不少人盯着,这次正好给了由头。
徐潮声冷笑“威胁他保不齐他会联合外人吞了徐家的产业,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还有沉煤,加上今年新的,能应付一阵,明日我去一趟秦府。”
徐潮声出了书房,回了正屋,屋里却不显暖和,他看了一眼炉子,“怎么没烧”
吴婉道“我身子好了许多,秦夫人送的药方管用,还早,不必烧金饼。其实烧炭也可以”
徐潮声吩咐丫鬟把炉子烧上,“你身子不好,仔细一点,家里不差这点。”
吴婉道“以前不用也受的住,能省还是省些。”她虽不掺和生意上的事,但也知道徐家现在境况不好。
徐潮声道“身子好了我高兴,不必省,你待得舒服我放心。”
吴婉笑了笑,这些日子她养回来了许多,面色也比以前好看,她看着徐潮声这般实在心痛难忍。
雨下了一夜,早上也没停,被窝里暖和的不行,顾和烟就想窝在里面不起,自己懒床还不够,还要拉着秦潇言,她勾着秦潇言的衣角,“再躺一会儿”
秦潇言起身的动作顿住,他揉了揉顾和烟的头,“你多躺一会儿。”
顾和烟“是被窝不够暖和还是我抱着不软,你怎么一点留恋都没有。”
秦潇言话哽在喉咙处,他若是一点留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