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趟去临安,一定礼数周全,先道歉再祝贺,送上见面贺礼,态度谦卑一些,若是新任掌门还在气头上,就任她打骂,绝对不还口。
太子缓缓给他解释,云荆不耐烦说“知道。”
云珂说“你虽然是皇子,但在新掌门面前,还是可以谦卑一些,女人嘛,都是要好好哄。”
云荆面无表情,觉得这一切安排非常地滑稽,他前几天还一剑杀了那女人,转过脸就带着贺礼登门道歉。
这事完全不符合他作风。
他找她算账,而不是眼巴巴地求她原谅。
云荆垂着脸,看着云珂太子准备贺礼,那是一双金蝉丝手套,可抵挡世上任何利器,薄如蝉翼,戴在手上完全看不出来。
云荆沉思片刻,不禁问“万一她不喜欢,或者这尺寸不吻合怎么办”
他又想起了那双如玉手,想到那天晚上她为他做事情,他呼吸一滞。
云珂笑道“心意到了就成。”
云荆仍有些顾虑,云珂仿佛看穿了他,在他耳边低声说“若她仍不领情,你就赖在星照门,她总不至于赶你走。”
云荆“”
事实证明,云荆来之前忐忑都是瞎担心。
他一大早到了星照门,来见他却是陆宴之。
“她呢”云荆表情明显不悦。
陆宴之神情淡淡,盲眼端详着他,片刻后说“殿下,约你见面的人是我。”
云荆素来不喜欢陆宴之,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讨厌,看到这个人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自己也不明白,他这么厌恶陆宴之理由是什么。
他简短地问“她不愿意见我”
陆宴之淡笑“你朝她刺出那一剑时候,可曾想过这个问题”
云荆微微皱眉,说道“我想当面跟她解释。”
“云荆,”陆宴之正色说,“一旦人族和龙族开战,人族必定损失惨重。”
“管好你自己,”云荆说,“少多管闲事。”
陆宴之轻轻地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条黑带,正是云荆平常用的腕带,也是他储物法器,他双手捧着,呈在云荆面前。
云荆冷笑
,没有去接,“偷完又还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慎言,当面劫走,算不得偷,”陆宴之说,“轻儿若听见了,心里肯定不开心。”
云荆微怔,片刻后嘴角扯出一丝笑,“陆宴之,你这是在教我怎么讨好阮轻”
“是。”陆宴之面不改色地说。
“”
云荆没料到他这么坦率,脸上露出一丝荒唐笑容,他打量着陆宴之,想起外界那些传闻
听说,天清君喜欢上了自己妹妹。
听说,那年他在山上纵火,就是为她殉情。
听说,他体内那灵根,就是阮轻走之前挖给他,为此他忧思过度,一夜白头。
云荆阴沉着脸,缓缓说“我听说,你和阮轻并无血缘关系”
陆宴之点了下头。
云荆心里越不是滋味,默了半响,伸手拿过那条腕带,转身就走了。
阮轻不愿意见他
她果然在生气
云荆千里迢迢而来,连贺礼都没送出去,垂丧着离开了。
是啊,他哪里比得上陆宴之呢
他在山下徘徊许久,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天地之大,根本没有容纳得了他地方。
长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