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令妤更是其中高手。
女郎的手沾上粉脂后变得冰冰凉凉,任意地在郎君脸上涂抹。清晨光暗,为看清容颜,两人挨得极近,一呼一吸皆在方寸间。刻意地,随意地,目光交错,宽大衣袖挨着,手指间的碰触时远时近,彼此身上的气息,便若有若无地传递给对方。
陆昀俯下视线,看到她轻薄的春衫长带,衣衫一身深深浅浅的绿,白玉带子自胸口垂下,贴着饱满胸脯,掠过腰肢,垂在裙上她的眼睛倏地扬起,撞入陆三郎深瀚似海的眼中。
落在他脸上的手指刹那间静止,忘了动作。
陆昀目光变幽,沉静盯她。
气氛几多微妙,外头侍女翻身的声音若有若无,窗外鸟鸣虫叫细细若若,而屋舍中,男女静坐,呼吸近贴罗令妤陡得跳起后退,差点撞翻几上的香盒。她仓促无比地背过身“已经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
良久,身后无动静,感觉到清凉的风自后吹拂面颊和衣裙。身后清冷,罗令妤慢慢回过身,看到榻边的窗格子已被推开,屋外的桃花飒飒瑟瑟地落着,几片粉红花瓣洒到窗内,随风飘到几上装粉盒的玉匣里。分不清是桃花粉,还是胭脂红。
而方才榻上坐着的郎君,已经不在了。
罗令妤垂下了眼,静立片刻,就收拾了此方地方,回去屏风后接着睡了。她再次起身时,是被侍女灵玉等女喊醒的。灵玉伺候女郎起身梳洗,指挥其余侍女给屋中换香。开窗前,灵玉吸了一口气,惊喜笑道“娘子,这里空气真好。一晚上没开窗,竟也不觉得闷,还有几丝清意。”
那是因为更早的时候,某人就开过窗了。
想到和陆三郎同处一室,一晚上呼吸一样的空气默了片刻,罗令妤故作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大家都醒了么表小姐们在做什么”
灵玉实话实说“衡阳王来了啊,说要射箭,女郎们都很支持。韩娘子看着有趣,就提议女郎们今日也射箭玩”
罗令妤先是疑衡阳王是不是陆三郎昨晚的受伤,就和此人有关不然她难以想象陆三郎何必躲到她这里来。
再是惊什么射箭我不行啊
她急忙忙地问“女郎们都同意了”
灵玉“嗯”一声,没看到罗令妤僵硬的脸色,她再次想起了一事“对了,咱们不是已经两日未见到陆三郎了么方才给各位郎君女郎送早膳时,我听有侍女说,她们有见过陆三郎的面。”
灵玉稀奇地叹“陆三郎真是神出鬼没。”
罗令妤手指抠着桌案,若有所思下,没说话了。
各家女郎收整妥当后,因要看郎君们玩弓箭,自己也想玩射箭,桃花坞这里便不方便停留了。罗令妤磨磨蹭蹭地跟在女郎群中,听她们建议说去树多的山丘上去射箭。听她们那意思,若是能猎一些兔子啊、山猪啊是最好的。
衡阳王大笑,她们说到了他心坎里。
衡阳王刘慕眼睛瞥过陆二郎、陆三郎两位郎君,再扫过他们身后的侍从。这次来钟山的男子真不多,就是把车夫加上,都稀稀拉拉才总共二十几人。要从这二十几人中找出昨晚那个刺客刘慕摸下巴,阴鸷的眼睛眯起,要么就找的特别容易,要么就是他的手下分析错了。
可是若分析错了,就说明那刺客的来头更大了刘慕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时隔两日,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弟弟,陆二郎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