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志远“她一向在房里侍候”这句话,云参将知道宋志远这是在提醒自己,他收用过冬梅,希望自己不要嫌弃。
他笑容灿烂“各花入各眼,宋大人多虑了”
宋甜正在西暗间药房里配药,紫荆来传话,说冬梅来了。
宋甜看向紫荆“她要随云参将离开了”
紫荆纳闷“姑娘,你怎么知道”
宋甜微笑,心道冬梅这丫头,果真是善于抓住机会。
云参将一年到头才来宋家几次
就这寥寥几次,冬梅却都抓住了,成功脱离了魏霜儿,逃离了宋府这泥沼深潭在宋府,有魏霜儿在,冬梅永无出头之日,不如到外面世界去闯一闯。
冬梅是来向宋甜辞行的。
她行罢礼起身,看向端坐在八仙桌边的宋甜,心道大姐儿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心性聪明劲儿却最似老爷,又入选为豫王府女官,将来前程必不可限量,临行前还是得来行礼告别,顺便卖大姐儿一个人情。
宋甜打量着冬梅,心道如此资质,在魏霜儿手底下做丫鬟也的确屈才了。
想到前世,她也有心笼络冬梅,便上前扶了冬梅的手,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匣子递给了冬梅,含笑道“你要走了,咱们相识多年,一朝分别,从宛州到冀州山高水远,再见不知何时这是我送你的临别礼物,请不要嫌弃。”
冬梅听到那句“咱们相识多年,一朝分别,从宛州到冀州山高水远,再见不知何时”,一时触动心事,眼睛湿润了,不再推辞,接了过来“多谢大姑娘。”
她看了一眼在一边眼泪汪汪的好友紫荆,不由笑了,看向宋甜“大姑娘,让紫荆送我吧,我有话要和她说。”
紫荆拉着冬梅的手一直送到了东偏院外面。
她自小和冬梅交好,如今冬梅离开,她既为冬梅高兴,又舍不得冬梅,絮絮只是说“大姑娘给的匣子里,上面抽屉是几样首饰,下面抽屉全是小银锞子,还有五十两银票,你以后也用得着以后在外面混得好也罢了,若是混得不好,不要不好意思,只管回来,反正有我在,姑娘不可能不接纳你”
冬梅沉默地听紫荆絮叨着。
到了分别时分,冬梅忽然凑近紫荆耳边,低声道“你去和大姑娘说,后日府中请客,晚间务必要小心门户,最好是暗中安排提刑所的军牢看守。”
说罢,她在紫荆肩膀上拍了一下,急急往前去了。
深夜云参将离开,队伍里多了一辆马车。
冬梅孤零零端坐在马车中,腿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包袱里是几件换洗衣物和宋甜送她的那个匣子。
她在宋府这么多年,积攒了无数簪环花翠四季衣裙。
如今要开始新的人生了,“好男不吃分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那些旧物要它作甚还不如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离开。
宋甜正在浴间洗澡,听了紫荆的话,低低道“我知道了,这话不要往外传。”
第二天上午,魏霜儿从外面回来了,到上房去见张兰溪。
她似乎与宋甜犯冲,不过在宋甜那里吃了两口茶,回去后就觉得腹中隐隐作痛,回了娘家,也不得安生。
张兰溪如今是主母了,待魏霜儿与先前自是不同,不再亲亲热热,笑归笑,说归说,却始终端着架子,不似从前那样亲近。
魏霜儿心中暗恨张兰溪拿架子,仅余的一点点不忍烟消云散,与张兰溪说了一阵子话,套问了些明晚摆酒的细节,这才告辞回去了。
回到西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