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归进得姜无岐的房间,将吃食摆于桌案上,视线不慎扫过床榻之时,顿时有些耳热。
用罢早膳,俩人便上山除那虎妖去了。
虎妖道行尚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被姜无岐斩于掌下,莫要说是“却殇”了,连拂尘都未祭出。
酆如归在一旁鼓掌道“好身手。”
姜无岐却是摇首道“贫道不及你。”
至此之后,酆如归便随姜无岐一道行善除恶,不时送姜无岐些吃食,不时为姜无岐做身道袍。
但他十分清楚,不论是吃食,亦或是道袍,于姜无岐而言,俱是无关紧要之物。
三月的辰光眨眼间已过去了两月,姜无岐仍旧未对他心动。
他左思右想,决定要演一出苦肉计,奈何遇见的妖魔鬼怪都太弱了些,即便他满身破绽,竟都无法伤及他分毫。
在三月还余下五日之时,他与姜无岐终于遇见了一方魔头。
那魔头有些本事,酆如归为姜无岐挡了一剑,如愿被贯穿了心口。
他倒于地面上,鲜血染红了周遭的泥土以及野草。
他对于疼痛早已麻木了,并不觉得疼,反而很是愉悦。
由于失血过多,他被迫昏死了过去。
待他再睁开双目之时,姜无岐的面容立刻映入了他眼中,眉眼慈悯,似乎还有几分心疼。
他握了姜无岐的手,满足地笑道“你无事便好。”
姜无岐却是肃然道“下回勿要如此了。”
“我”酆如归霎时明白这苦肉计并未奏效,他得到了姜无岐的同情,却没有让姜无岐有丁点儿心动。
也是,他从未爱上过甚么人,自是全然不知该如何追求姜无岐,且姜无岐又不是断袖,他这一通折腾,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
姜无岐窥见酆如归双目明明暗暗的,最终暗了下去,倏然心脏生疼。
他伸手探了探心脏,下意识地低叹一声“你好生歇息罢。”
“还有几日”他听得酆如归发问,片刻才反应过来,酆如归是在问他离三月还有几日。
“还有四日。”他答罢,又听得酆如归淡淡地道“我受了重伤,要在此静养四日,你大可独自离开。”
“贫道”自己明明无心于酆如归,但闻言,却本能地迟疑了起来。
酆如归不再言语,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酆如归的衣衫因睡眠的缘故有些松散 ,露出了一截莹白的后颈,以及一点背脊,那后颈、背脊上居然覆着层层叠叠的伤痕。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未及出言,酆如归竟是仿若受了惊的猫儿般,坐起身来,瞪视着他,唇瓣颤抖“你走。”
他笨嘴拙舌,吐不出一个字来,依言出了房间去。
酆如归痴痴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声无息地流了会儿泪,便漏夜离开了。
伤口分明半点不疼,但他却直觉得吸不上气来。
伤口很快便痊愈了,情伤却是难以痊愈,他心生一计,去闯了地府,从孟婆手里抢了碗孟婆汤来,一碗饮罢,诸事皆忘。
夏末的一个午后,他坐于一酒楼内,正吃着莲子薏米粥,突然,一青衫公子疾奔至他面前,将他一把拥入了怀中,并柔声唤他“如归”
他毫不犹豫地将这青衫公子推开,同时由于压抑不住心头的厌恶,厉声质问道“你是何人”
“你不识得我了么我唤作姜无岐。”青衫公子不曾被酆如归这般对待过,急声道,“我已为你破门还俗,我已不再是道士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