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焕咳笑了一声,“啊,本阁年事已高,该保养身子了。”
说着,扼住袖子,取笔铺纸,写了一道条陈。
随后起身朝外道“司礼监随堂在外面吗”
司礼监随堂太监忙在门前侍立。
“阁有什么吩咐。”
白焕招了招“你进来,把这个条陈呈给陛下,说臣知罪,臣在太和门,向陛下请罪,请陛下降罪,重责。”
说完,搁下笔,颤着端正官帽,后一个人蹒跚地朝大堂外走去。
杨伦和白玉阳试图跟上去搀扶,不料却被白焕一把挣开,“你们谁都不要跟过来”
“父亲”
“听我话”
堂内再无人敢出声,纷纷聚到门扇前,眼看着这位年过七十内阁首辅,独一人跌撞进夜色里。
邓瑛和杨婉就站在大堂外面。
黄昏已尽,四下风声灌耳,人影绰绰。
邓瑛看着白焕一步一步地走到面前,正要行礼,却听白焕道
“你不很恨本阁。”
邓瑛没有出声。
白焕提起一口气又问了一遍,“你师死在刑部大牢,你不很恨我。”
说完这句话,目光暗动,分明也藏着期许和怀疑。
邓瑛闭上眼睛,平声应道
“邓瑛不敢。”
白焕闻话惨笑,“你师说很,不拿命试一试,我真不知道,你捧给我一颗什么心。”
说完拍了拍邓瑛肩。
“邓少监,桐嘉书院因你获罪,们却因我死,我刚愎用,不识人言,一切罪都在我,你不用过于责,如果后邓少监为听到诛心之言,本阁在向你赔礼。”
说完,喘息着抬起向邓瑛揖礼。
邓瑛忙跪地伏身,“白大人请不要如。”
白焕没有在意话和举动,依旧举臂弯腰,将这个揖礼行完了。
邓瑛抬起头,看着躬身在面前白焕,心不禁大恸。
也在这个地,白焕曾说,“你不要辱没了我学生。”
可今日,却向揖礼。
邓瑛原本已经逼着己砍断了这一段师生情分,可这从断口里透出那么一丝丝可能,生生砸破了画给己牢,时深知,即没有了囹圄,这一步,己也绝不能跨出去。
“求大人不要这样奴婢。”
唤了称,来逼己清醒。
白焕站直身,久揖至其目眩,身子不受控地朝前一倾。
杨婉邓瑛跪着,连忙己上前扶住白焕。
白焕侧面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只轻轻撇开了杨婉臂,仍然低头看着邓瑛。
师生二人就这么一跪一立,哑然无声。
良久,白焕叹道“还当年,没有把你交给我。”
说完慢慢地从身边走过,跨过会极门,朝太和门走去。
杨伦从后面跟上来,走到邓瑛身边停住脚步,“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