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纯甚至笑了一声,赵衡睁开眼,神色无波。
“李旺,换到你说,本宫保你不死。”高明纯缓步走到罗太妃面前,殿内只听到她发间步摇的晃动声。
叫李旺的太监掐紧手,一字一顿道“世子踩完那鱼儿让奴才两人跳到池子里抓鱼,奴才不敢,世子说日后这皇宫都是他的,世子还自称是是,奴才不敢说。”
罗太妃不敢置信,湛王妃悄悄咽口唾沫,俩人看向面色发白的赵郴,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可说的。
“太妃,王妃,可听到这小太监说什么了”
罗太妃愣怔好大一会儿才找回声音“陛下、皇后娘娘明鉴,这绝不是郴儿能说出口的话,他一向敬爱陛下,绝不会、绝不会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娘娘,定是这小太监胡说的。”湛王妃颤声帮腔。
高明纯挑眉“这小太监可是罗太妃春和宫的伺候宫人,想必听话懂事才被派来伺候世子,怎么又成胡说的呢”
不等她们二人回话,高明纯回身看向皇帝“陛下,湛王世子说此大逆不道之言,实属罪大恶极,但世子是皇家子弟,臣妾不好以处置后宫宫人律法处置,还请陛下明断”
赵衡缓缓坐直身子,青白面庞上皆是痛心疾首“朕原本以为湛王世子是个好的,不曾想竟藐视朕到如此地步,竟想宫中独尊咳咳”
罗太妃顾不得仪容,跪在地上哭泣“陛下,郴儿年幼不懂事,还请陛下手下留情,若日后好生教导,郴儿必定是个好孩子”
“好生教导太妃也说得出口,您世子这脾性是打小养成的罢”高明纯嗤笑嘲讽,颇似罗太妃口中自大易怒的霸道皇后形象。
湛王妃却从这句话中住到一个重点,声声讨饶“娘娘恕罪,郴儿是个年幼孩子,娘娘何故对郴儿不依不饶,单凭小太监一人所言便定了郴儿的罪,臣妾不服啊”
“难不成你还要说是本宫指使李旺撒谎的吗再者,世子所言本宫听的一清二楚,难道也是本宫听岔了故意陷害世子”
“臣妾不敢。”湛王妃口中说不敢,但跪地砰砰磕头的架势一点也不像不敢。
高明纯后怕极了,柔声和皇帝强调道“陛下,臣妾绝不敢无中生有污蔑世子,世子所说大逆不道之言臣妾听的清清楚楚,绝不敢欺瞒陛下。再者,湛王妃污蔑臣妾指使李旺,臣妾心中还觉得方才罗太妃咳嗽是暗示宫人不可胡言乱语,太妃同样有指使太监的嫌疑呢。”
罗太妃气结,她只知高明纯易怒自大,却不知她脑子聪明,还直接挑明说出来,端看皇帝的态度肯定是偏向皇后的,怎么说人家也是新婚夫妻
罗太妃不由频频期待的看向门外,可惜殿外毫无动静。
上位坐着的赵衡又开始咳嗽,高明纯不得不去伺候陛下,这无疑拖延了时间,罗太妃与湛王妃均盼着皇帝多咳一会儿,最好直接咳死在当场才好呢。
赵郴泪水涟涟,瘪着嘴巴道“陛下不要生气,侄儿万不敢对陛下有不臣之心,若皇后娘娘拿捏侄儿要侄儿认罪,侄儿给皇后娘娘赔罪就是,便是杀了侄儿给那锦鲤偿命,侄儿亦不敢有丝毫怨言”
“咳咳,郴儿放心,朕不会、咳咳杀你”赵衡似乎不生气了,还微微躲开高明纯的手。
高明纯背对着他们,不由暗叹这湛王世子年纪不大,但长了一张好毒的嘴,黑的都能教他说成白的
罗太妃和湛王妃都是嘤嘤哭泣,赵郴又可怜巴巴的劝慰“祖母不必为孙儿伤心,孙儿为那锦鲤向皇后娘娘以死谢罪是应当的,等到地下面见皇祖父,也会和祖父认罪的,必定不会教祖父埋怨长辈。”
“呜呜郴儿啊,为娘舍不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