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把人都想的太善良,也太简单。
有一回,张石雪把李瀛喊到了面前,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云清辞”
李瀛目光与她直对,嘴唇抿成剑锋“母后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张石雪因为他过于冷漠的眼神惊了一下,才道“我是担心你害了他你是天子,日后要有三宫六院,若是将他关在后宫,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她提醒李瀛不要因为一己私欲,擅自影响到云清辞的一生,她每一句都在为了云清辞考虑,每一个字都砸在李瀛的心头,掀起滔天巨浪。
李瀛只记得他哑声说了一句“多谢母后教导,儿子知道要怎么做了。”
趁着云清辞还没有长大,什么都不懂,慢慢地疏远他,离开他,避免一不小心,拉他入了歧途。
就是那几日,朝堂之后,他从龙椅上走下来,坐在阶梯上,将脸埋在双臂之间,告诉云相“老师我不想做皇帝了。”
原来,做皇帝一点都不自由,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要被剥夺。
可是昔日的老师,也不再安慰他了。
只有柳自如陪在他身边,看着他熬夜处理着公务,白日练着剑,李瀛也问过他“母后说,如果为了阿辞好,就不要再与他来往,先生觉得是否有道理”
他很迷茫,也很痛苦。
可朝堂风云诡谲,宫中又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从理智的角度分析,不把云清辞拉进来,是最好的。
他希望有人可以推翻他的想法,让他光明正大地,什么都不要怕地,去接触云清辞。
柳自如哪怕跟先皇一样,不喜欢张石雪,可他也不得不点头,表示“如果陛下只是单纯的想与云小公子做朋友,那自然无不可但若是只怕会害了他。”
李瀛想起来,本来他要和云清辞做朋友,老师都不大同意的。
更不要提,那种事了。
假山那次之后,李瀛便对云清辞更加好了,于是他刻意的疏远,就变得十分明显,云清辞又是一个极度敏感的人,连续一段时间下来,他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林怀瑾有经常在找他玩,告诉他“他已经是国君,跟以前不一样了,疏远你是难免的。”
云清辞也懂,可他的情绪不懂,他难过了很久。那是李瀛,李瀛怎么会变的呢
就在那个时候,张石雪亲自来到了小院,找到了他。
她担忧地询问云清辞,是不是和李瀛有了什么矛盾,云清辞自然是摇头的。
他本身就对李瀛的生母有好感,委屈起来,眼泪就掉个不停,张石雪叹息着,伸手将他拥在了怀里“好孩子,不哭啊。”
那只抚在头上的手十分温柔,云清辞哭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哽咽地问“他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像以前一样呀”
“他长大了,是皇上了,你想要让他跟以前一样对你好,除非你能一直一直陪着他,不然他慢慢往前走,总是要抛下一些东西的,哪怕不是现在,以后也是一样。”
云清辞似懂非懂。
“我是说,他现在在宫里,没了父皇,政事缠身,一个人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出宫来找你呢”
“是因为,我住的太远了么”
张石雪点了点头。
云清辞有些忐忑,“可我不想回相府”
“那你想不想去宫里住”张石雪说“如果去宫里,你就可以时常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