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35|且醉金杯(2/5)
,城里人家门上都挂着红灯笼,偶尔还有咚地一声,二踢脚在半空中爆炸的声响。一簇火光之后,硫磺味儿瞬间弥漫开,把这冬至的黑夜妆点出了妖娆又憨直的气象。

    她痛快哆嗦了一下,跺跺脚,往西边一指,“那儿是我家。”

    太子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错落的万家灯火,不知哪处才是宿府,“你是夜视眼,能瞧那么远”

    她笑语晏晏,“我觉得就在那儿,反正我们家亮着火呢。”东富西贵,南贱北贫,横竖出不了那个圈子。

    太子把酒坛放在垛口,解下自己的青莲元狐斗篷给她披上,末了还打个漂亮的结。她推辞不迭,“主子您自个儿也会冷的,这处地势太高”

    他没搭理她,“让你披着就披着,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星河又鼓起了腮帮子,这人就是不愿意好好说话,明明很温情的事儿,放不下主子架子,这就不叫人领情了。

    他又牵着她走,城门上灯火杳杳,照亮了他的半边脸颊。

    年轻的男人,斯文秀气,不像红尘中打滚多年的,染上了世俗的烟火气,现在的太子看那模样,干净得一尘不染。星河边走边瞧他,可能他也察觉了,很不自在,“你就不能看着点儿路非让我牵瞎子似的牵着你”

    她不乐意了,“我没让您牵着我,您撒手。”

    他不答应,“回头磕着,又是事儿。”

    北风吹得鼻子发酸,星河争辩不过,缩起了脖子。他随手给她扣上风帽,那帽子里圈覆着狐裘,脸陷进去,像躲进了被卧里似的。她舒坦地受用着,只是他留下的气息也蔓延上来,若有似无地,直往鼻子里钻。

    连打两个喷嚏,她说“有毛进我的鼻子眼儿啦。”

    太子觉得她麻烦,停下问“那怎么的呢,自己想辙,还要我给你抠吗”

    于是她抽出手绢来,一点没有女孩子的包袱,鼻子擤得惊天动地。

    太子无奈地看着她,就这样的人,还想造反呢。要不是他纵着,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他弯下腰问“好点儿没有”

    她又吸吸鼻子,嗯了声,“出来了。”

    “那就走吧。”他指指前面的角楼,黑暗中翘角飞檐,壮观而精美,“就快到了。”

    她脚下随他引领,扭过头看墙外的世界,在这禁中多年,从来没想过登高俯瞰整个京师。这一山一树,一草一木,身在其中,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江山如画啊,怪道令那么多豪杰殊死逐鹿。

    终于到了角楼前,他推门而入,摘下火镰打火,引燃了火眉子,点灯架上的红蜡。她静静在一边看着,这会儿没有主子奴才的分别,仿佛私底下真是再寻常不过的朋友,擎小儿不客套。男孩子多干活儿,女孩子就等现成的,谁让人家是女的。

    太子在起居上几乎等于残废,因为总有人伺候着,但在这种事上很精通。往年跟着秋狩,野外几天几夜,饿不死也冻不着。他把角楼一圈灯火都点燃了,带她上二层,那里更高,离天也更近。扯下帐幔铺在地上,一排直棂门都打开,角楼的屋檐短且平,坐在门前,天幕无遮无拦,尽在眼前。

    月亮一线,挂在中天,太子说“没有明月,但有星河。”一语双关,自觉很风雅。

    星河傻不愣登,“星都冻得打摆子了,瞧着忽明忽暗的。”

    太子知道她冷,赶忙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喝点儿暖和暖和。”

    她接了杯子,一口就闷了,末了咂咂嘴,“这酒真甜。”

    居然不觉得辣,果然德全是个不靠谱的。太子自己饮了一口,发现虽好上口,但后劲儿不错,应该有门儿。他窃窃欢喜,脸上一派自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