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吟秋不确定该不该给他讲实话。
“丫头。”黑瞎子看出小姑娘心事重重，“我们也算患难夫妻了，从今以后，谁都离不开谁，你有任何话，都可以告诉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听。”
“我”柳吟秋有些犹豫，一抹红色的光亮在黑瞎子眼睛里闪烁，她愣了一下，“你的眼睛”
黑瞎子眨了眨眼“我的眼睛怎么了。”
柳吟秋盯着他那双重获新生的眼球看了半天，似乎没发现什么红光“老齐，你在那个地宫里，是不是跟什么人做了交易”
黑瞎子明显怔了一下，立刻把她抱紧了“瞎说啥呢。”
“我知道，你和一个不知名的妖物交换了感官才治好了吴邪。”柳吟秋把自己在地宫的遭遇全都告诉他了，因为已经在心里反复过了很多遍，这次讲述便有了先后顺序，不再是像对张家人时那样语无伦次。
柳吟秋不知道黑瞎子会不会相信，只有半个小时的失踪时间，确实很像幻觉。可柳吟秋知道幻觉是什么样的，她通过六角铜铃的测试之后，没多久便对幻觉里的经历记不太清了，就像
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可她回到客栈已经第二天，却对盲冢之下的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如果不是亲生经历，又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黑瞎子捏了捏柳吟秋充满愁容的脸“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从你进入地宫开始，我就能看到你了，之前，我以为是我做的一场梦，听你这么一说，想必也是真的了。”
柳吟秋望着他，不太明白。
“我高烧昏迷，时醒时睡，知道你打算去那个地方，但我又没法阻止你，我想着，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像这个样子活着也没意思，你若回不来，我也不活了。”黑瞎子顿了顿，“你走后不久，我试图下床跟着你，吴邪拦不住我，就找来了张日山，两个人一起看着我，我没跟你去成，就在我绝望的时候，突然便看到你了。”
柳吟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男人，竟然想要和她殉情
而在地宫，柳吟秋也有过同样的念头。
“我看到你为了给我求药爬上峭壁，你希望我帮助你，我却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摔下去”黑瞎子说的，正是以他的视角，听到从柳吟秋口中讲出来的画面，“后来慢慢的，我能碰到你了，我以为我在做梦，在梦里，我看你看得很清楚，我知道你很害怕，很担心，很焦虑。”他抹掉柳吟秋眼角的泪痕，“哭什么呢，你爷们儿一直都陪着你的，不该开心”
柳吟秋有些困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不是他变成了你的样子”
“我想，不是他变成了我，而是，他让你看到的是我的脸，就像幻觉，但又不是完全的虚幻。”黑瞎子的口吻平静，“其实，我跟它做交易的时候，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强迫我做出选择。那个时候，吴邪已经不行了，我知道，如果我放弃他，我也会被那个声音带走点什么，所以，我不得不做了这笔交易，至少，吴邪能活。”
柳吟秋皱着眉头。
黑瞎子抚了抚小姑娘的背“可能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妖怪意识相通了，我借着他的身体，一直试图安抚你，但有时候他会不按照我的想法那样对你，所以我不是每次都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柳吟秋点点头，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不然，自己亲嘴儿的对象，可能真的就是条虫了。
“我们相隔几十公里也能在一起，那个妖怪，到底想干什么”柳吟秋问。
黑瞎子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但它愿意成全你，或许，也没有恶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