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食不下咽的黄甲班,黄丁班的学子们觉得今日膳堂的饭格外香
回去的路上,纪云台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楚溪客和林淼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默契地确定了接下来的对话。
这边,楚溪客貌似不经意地问“说起来,咱们班只有我和阿淼不住校吧,阿淼也是长安人么”
林淼摇摇头,说“我的家乡在幽州,一个人迹罕至的小村落,叫水云村。”
“水云村”黄瑜突然激动起来,“就是那个十年前因为地动而现于人前的世外桃源吗”
就像桃花源记里写的,水云村的祖先是一百多年前因为战乱而逃难或归隐的人,百年来繁衍生息,逐渐衍生出一种特殊的体质,再加上时不时有人从悬崖掉落,为水云村注入新鲜血液,这片小小的村落竟然神奇地存活了上百年。
直到十年前,一场地动,山崖陷落,河流改道,这才让这个特殊的族群现于人前。
黄瑜盯着林淼,兀自惊叹“怪不得林兄长得如此呃,惊为天人,额头还有花钿模样的胎记,若是水云村的人就说得过去了。”“我也见过水云人,没有林兄这么好看”立即有学子反驳。
“没错,即便在水云人中,林兄一定也是最好看的。”波斯同学肯定地说。
话题逐渐歪掉,楚溪客连忙拉回来“什么水云村我都没听过,看来一定很偏僻了。”
林淼配合地点点头“恐怕比纪兄的村子还要偏僻一些。”
楚溪客惊叹一声,道“阿淼从那么偏僻的地方出生,还能考入太学,真令人羡慕啊”
林淼故作疑惑“楚兄的父亲可是姜博士,论家世,满京城有几个能比得上姜氏,怎么竟羡慕起我来”
“就是因为我阿爹太厉害了,从小就亲自教导我,还有我家小钟离隔岔五就给我买端砚啊,诸葛笔之类的”
楚溪客小小地秀了一下恩爱,继而真心实意地说“我享受着这样的资源,尚且勉强成为太学的借读生,阿淼上很小的学堂,没有用过名贵的笔墨,却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超过那些行贿走后门的人一举考上太学,这样的本事,难道不值得羡慕吗”
林淼抿唇一笑“楚兄此话有理。”如果不强行秀恩爱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至此,纪云台方才听出楚溪客是在拐弯抹角地安慰他。他突然捂着脸,哽咽出声。
楚溪客吓了一跳,明明是要开导人的,怎么还把人给说哭了
纪云台哭着说“是我不好,不该受了旁人的刺激,忘了自己进入太学的初衷。”
他来长安的路费是乡亲们一文一文凑出来的,平日里被人拔棵葱都要骂出条街的婶子大娘们,难得大方地掏钱出力,给他置办新衣,就是为了让他在贵人遍地的太学挺胸抬头地做人。
离开家乡的时候,阿爹阿娘就跟他说过,不指望他为官做宰,哪怕学成之后回去开个小学堂,也算是对家乡人的回报了。
其实,不光是他,黄丁班的学子们情况都差不多。自打来了太学,他们日日被薛斑打压,渐渐地也觉得自己家世不好,成绩不突出,前程一片暗淡,因此在被黄甲班嘲讽为“土包子”的时候,他们才无力反驳。
直到此刻,楚溪客告诉他们家世好没什么可吹嘘的,学问好才值得敬佩。
黄瑜拍拍纪云台的肩,一脸坚定“楚兄说得没错,我们来太学不是跟人攀比家世的,而是来求学的。若比家世,永远有比我们更好的,学问学到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才是属于自己的、无可替代的路。”
楚溪客热烈鼓掌“黄兄这么会说话,不做校长可惜了哦,校长就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