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华忽然记起,教会学校要求学生上宗教课,把她们训练得犹如圣洁的修女,未尝不是一种枷锁。
“你怕是有洁癖,而且很严重。”
青蔓闻言反驳“你被恶心的东西碰到了,不嫌脏吗”
朗华抬眉“那也不至于伤害自己呀,你这么脆弱,一点脏都见不得,以后出了社会咋办社会上啥脏东西都有,心脏不够强大,人家朝你吐口痰都能把你逼死。”
青蔓下意识顶嘴“难道像你一样,混在三教九流里面,沾得一身酒色财气,才算强大”
怎么又骂我了
朗华蹙眉,松开手,不做言语。
青蔓顿时后悔,垂下眼帘,看着空落落的手臂,失落地想,要是他再多握一会儿,那种反胃的感觉就能消散了。
两人沉默往前走,忽然刘老三打开门,手上拎一瓶酒,冲着他们骂骂咧咧,朗华见惯不怪,视若无睹,青蔓却惊魂未定,忙抱住了他的胳膊。
“刘老三,你龟儿趁我不在又喝成这样,死在外面算逑啦”
刘老三的媳妇买宵夜回来,把他揪回家,“砰”地关上门。
朗华摇头笑说“耙耳朵,没逑用。”
青蔓闻言撇撇嘴,小声嘀咕“他虽然恶,对媳妇儿倒是很好。”
“好有屁用。”
青蔓听他讲脏话,往那胳膊掐一把,很用力,疼得朗华倒吸冷气。
月光斜照,影子在地上变得模糊,他们一路并肩而行,若被陌生人看见,必定认为是一对璧人,何其般配。
那天朗华生日,难得清闲,他约温琰和青蔓去中央公园内的祺春西餐厅吃饭。
青蔓许久没有做新衣裳,她找出自己最喜欢的那件靛青薄绸袍子,脚上一双带跟的皮鞋,是她在家仔细擦过好几遍才穿出来的。
温琰觉得漂亮极了“好乖哦,你刚说这个鞋叫啥子诶”
青蔓笑道“有一个外国的连环画,里面的主人公叫ary jane,玛丽珍,她就穿这种鞋。你喜欢我送给你。”
“算了,你上次送的那双皮鞋,穿起打脚,皮都磨破了,还是布鞋舒服。”温琰崇拜地望着她,双眼含笑,忍不住称赞“你讲英文好好听。”
青蔓嗔怪“喊你跟我学,你又不听。”
“哎呀,学不会嘛。”温琰托腮,装腔道“好阿尔由,鼓到摸你。”
青蔓当即噗嗤一声,被她给逗的,两人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
朗华原本在楼下等得不耐烦,听见笑声,心想,什么事呢,这么高兴,难得她们这么高兴,少女的笑声悦耳,于是他也快乐起来。
两人终于下楼,挽着手,腻腻歪歪的,他打量青蔓,脱口称赞“哟,今天好漂亮。”
温琰哼道“她哪天不漂亮”
青蔓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眉眼低垂,压下微妙的欢愉感,再抬眸时,眉梢上扬,好似并不在意。
“你请了几个人”她若有所指般告诉朗华“如果有不认识的朋友,我就不去了。”
谢天谢地,她竟然没有说“不三不四的朋友”。
“就你们两个。”朗华回道“其他人也不晓得我生日是哪天啊。”
青蔓想,还好这次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和狐朋狗友,不像去年算了,她不愿再想那个画面。
祺春与涨秋是当时重庆最有名的西餐厅,顾客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