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得好似一片纸的天空,莫名多出许多云来。
矗立在廊下的杨无邪,右脚尖先转动,然后是整个人慢慢转过身,看向大翠,“不是。”
“那日神光,我亲眼所见。”
方盘拍在杨无邪胸膛,大翠踱步越过,步上一阶,道“我也开始相信,神这种东西了。”
稍等片刻,她回望,眼里积攒着骇人的阴翳,唇角勾起,意有所指地道“但愿,有所求,必有所应吧。”
直到大翠背影彻底消失,杨无邪才舒了一口气。
大翠,比想象中更不可控。
她本是老楼主救下的人,习得一种刁钻功夫,夜里行无声,止无影。只要她愿意,连皇宫大院都能任她来去,白楼里关于六分半堂大部分的资料,都是由她探听核查。
她忠于公子,更忠于老楼主的情谊。
不能让她掺和在公子与虞姑娘之间,杨无邪眉心多出几道竖纹来。
树大夫看公子的脉时,说他如今体内突生一股怪气,由腹部而发,护住心脉。
可,这气偏偏太过微小,对公子的身体只有缓解之利,却无逆天改命之能。
杨无邪低头,长廊下的地面,竹林投下的阴影间有斑斓的光点,耳边再次浮现苏梦枕的话。
无邪。命,它不可强求。若要利用她人得来的,我不需要,也不会要。
我宁死,绝不苟活。
中药,苦。
虞兮的心,更苦。
哪有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比李哥有过之,无不及。
哼。
虞兮侧身而坐,袖口轻拭眼角,散着的发丝拢于身前,半掩着容颜。
余光瞄眼,桌上新出炉的热气腾腾的药碗,那直冲天灵盖的苦味儿,一闻就直打寒颤;虞兮视线往边一挑,发现苏梦枕的身旁,也摆上一药碗。
瞧着,比她的还苦喃。
视线上移,虞兮对上含笑的眼眸。
她赶紧收回视线,揪起袖口,把它当苏梦枕狠狠地揪了把,讨厌
见虞兮如此,知她还恼着自己。
苏梦枕端起身旁的药碗,这是他特意让大翠拿来的,就着还有些滚烫的药,一饮而尽。
他动作利索,连眉头都未动一下。
虞兮都看呆了。
这,什么级别勇士
为验证真假,她特地伸头去看,看那白瓷碗底,真是丁点儿残余的药渣都未留下。
被虞兮视作洪水猛兽的中药,就如此轻松,被苏梦枕一口饮尽。
大敞开地房门外,有阳光照入。
照在人身,暖意顿生。
接着,一缕清风吹进屋内。
吹在苏梦枕的脸庞,未引起他的咳嗽。
难得如此,他不由闭上双目感受着风,闻着萦绕在他身上的玫瑰香,这香气似乎是由虞兮落下的泪散发出,将他笼罩其中。
见苏梦枕竟惬意地闭目,养起神来,并未出言催促她用药。
虞兮有些琢磨不透,他是要做什么,他怎么不跟自己说话。
瞧着身旁的碗,又看眼苏梦枕的空碗,最后视线从苏梦枕身上划过。
她不喜欢这样的安静。
于是,虞兮清了清嗓子,“咳。苏公子,你也喝药”
说完。
虞兮就后悔了,整个人都在意识的海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