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满场哗然。连带着灵讯印上的实时留形画影边,留言也飞速划过,达到了新高。
之前祁纵和卿笑寒交往密集,令全修界不敢置信,现在他们被抓幽会、却矢口否认恋爱,更是把整个公共栏目都点炸了。
可是卿笑寒又道“不过在下还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借今日宣之于口。提前说一句,祁少主,得罪了。”
幽明的天光下,他忽然唇角微弯,道“祁少主说我们不是去鹊桥幽会,的确如此。因为在下正在追求他,而他还未答应,所以我们算不得幽会。”
祁纵“”
什什什、什么
祁纵满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卿笑寒这样一说,意思就是他在单方面喜欢祁纵,可祁纵不予同意。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说他们两情相悦、暗通款曲
学子们霎时起哄得排山倒海,这一刻,激动和兴奋占据了上风,什么正邪宿仇、好恶偏见,全都被丢开了。他们只知道,谪仙般的书剑宗公子当众表白,冷酷薄情的长生殿少主郎心似铁,这可比预想中的要刺激多了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顷刻间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苍泽子惊得哑口无言,谢危手握剑鞘,突一用力,「啸天」直接弹了出来。百里惜则笑容凝固,差点失手捏裂扇柄。
至于长生殿那个小姑娘,已经混进了一群不知站“卿祁”还是“祁卿”的女修里,和她们互称“姐妹”,握手拥抱、欢呼庆祝。
祁纵没心情去看祁裂了,简直想挥刀给自己来一下。他本来长着一双桃花眼,此时瞪得溜圆,耳边的喧哗嚣嚷都一瞬间褪去,余光里的人面都模糊不清。
他抬起头,望着台上人。阳光为那袭身影勾勒出隐约光晕,显得白衣愈白、衣上金纹也愈发绚烂肆意。
祁纵一直觉得,世间每个人,都是一件器。
比如邵临枫,是一块通灵圆润、八面玲珑的美玉,少数瑕疵深藏不露。又如韩业,是一把被暴力锻造,导致气意失调、横冲直撞的凶刃。
至于他自己,就是一把刀,从不用刀锋向着谁,只默默地磨砺。终有一日,会得见光明。
唯有卿笑寒,他看不清。
世人都说,越没有杂念邪性,识人越明。祁纵自小在师门闭关,终岁不闻红尘,十年不问俗世,本可以初见时便断人善恶、知人本心。
但是只有卿笑寒,笑的时候像个简单的孩子,不笑的时候,便是祁纵此生遇到过的、最无解的谜题。
硬要说的话,祁纵冥冥中觉得他像一座山。
渺在虚无里,浮在白云间。
“祁少主不喜欢我,没有关系。”
“我从见到他那一天起,据大家所知,是开坛前刀剑相击那日。”
“便已经一见钟情,倾心于他。哪怕他不给我回应,我也不改初衷,不渝此情。”
神像之下,高台之上。金纹雪衣的公子语声清淡,轻飘飘掷下几句,却字字句句,重逾千钧。
他说罢便不再多言,含笑下台。他走到祁纵面前,垂眸轻声道“哥哥,你都听见了吗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
祁纵道“你完了。”
卿笑寒忍不住笑眼微弯,道“我怎么完了倒是哥哥听了这般剖白,还受得住吗”
“你是真的完了,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受不住”
祁纵喃喃地说,却没有看着他,而是呆呆地看着他身后。四周围也安静下来,卿笑寒察觉有些不对,回过身去,便对上了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卿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