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纵气冲冲地走向客栈,卿笑寒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道“阿纵不是说,让我另想惩罚么。我想好了。你若是再于情况未明时独自诛邪,我便重复刚才的行径。如何”
“不如何,我会杀了你。”祁纵回头喷了这么一句,继续雷打不动地上楼梯。
卿笑寒却浅笑道“好,就这样定了。”
“你”
祁纵要气死了。他最气的是,卿笑寒都折腾到他头上来了,他还没法对这人怎么样。
打是可以打,如果打废了怎么办就算神仙打不废,万一神仙生气了,丢下他一个人追查造魔,又该怎么办
就卿笑寒这随心所欲的千金脾气,还真是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
讨厌的家伙得罪不起,就更讨厌了。
祁纵气得面红耳赤,紧紧抿着嘴,“噔噔噔”冲上楼梯。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乱糟糟的心态里有几分是怒火、有几分是亲吻导致的不知所措。
终于来到厢房外,祁纵一踏过门槛,就反手把门关了。
隔着门板,祁纵冷漠道“走廊风大,利于你忏悔自己犯下的罪孽。”
卿笑寒“”
卿笑寒的微笑静止在了脸上,他叩了叩门,道“阿纵”
屋里传出蹬掉靴子滚上榻、掀过被子罩住头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话,少年应该还翻了个身,背对房门,拒绝与他再有任何交流。
这下,卿笑寒整个人都静止了。
此时天还未亮,祁纵将气人精关在门外后,总算舒坦了那么一点。他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决意快速入睡。
但是过了许久,他还没有丁点睡意,甚至越来越清醒了。
祁纵又坐了起来。他烦躁地揉了把脸,果真是一点也不困。他在床上枯坐片刻,视线不自觉地移向房门,却看不见外边的景象。
其实他把卿笑寒关外面,不是因为生他气,而是逃避和他共处罢了。唇舌相缠的记忆太清晰,祁纵一想起来卿笑寒是怎样越吻越深的,就想刨个坑把脑袋埋进去。
昏暗的屋子里,少年坐在榻上干瞪眼,冷白的脸又“腾”地变红了。他明明正在苦恼,却忽然产生了一丝担忧,那朵仙气飘飘的娇花受不受得了这塞外朔风、西域寒夜。
祁纵努力说服自己,卿笑寒是个神仙,平时杂七杂八的讲究再多,也不至于风吹就倒。但他脑子是这么说的,身子却已经下了榻,没两步便冻着脸推开房门。
厢房外,金纹雪衣的青年正凭栏而立,安安静静地赏月。他不知用了什么术法,手边浮动着几件上好的茶具,周身萦绕着一点清苦的茶香。
丝毫没有祁纵想象中的凄惨,甚至十分的随遇而安。
卿笑寒听见开门声,意外道“阿纵你怎么”
少年一脸杀气,扳着他的双肩往门里一推,然后将自己关在了门外。
卿笑寒“”
卿笑寒再次叩了叩门,不解道“阿纵”
少年没有回答。
祁纵闭眼轻出了一口气,感觉这样好受很多。也许,他之前确实魔息复发了,只不过一心放在魔物上,并未察觉。而卿笑寒的吻令他心境震荡,大概是他第一次完全清醒地感受此事的缘故,不该迁怒于人。
至于他想逃避与卿笑寒共处的话,就自己待外面好了。
祁纵觉得这样解释合情合理,成功地说服了自己,缓了口气。西北的风萧条浓烈,沿着走廊如刀锋刮过,也让他平静许多。
祁纵点开灵讯印,看未婚妻回复了没有。不过他发送留形画影的时间太晚,对方多半已经睡下了。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