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色的魔纹从黑痣中延伸出来,漫无目的地四散。祁纵观察了片刻,心下确定,便又合掌收回了它们。
魔纹没有固定的方向,也就是说魔物没有固定的位置,可能在持续移动,也可能用术法掩盖了痕迹和气息。
祁纵昨晚撞见的人面黑影,就是一个魔物,只是不知道它是来造魔的,还是被造出来的魔。徐家姐弟没什么异常,除了徐老爷之死,镇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怪事,可见人面黑影是来造魔的可能性更大,而且它正在伺机而动。
祁纵皱眉沉思,忽然看见一个人影从徐府对面的蓬草屋里走出来。
那人影佝偻瘦小,祁纵以为是舀水婆婆,结果人影冲他的方向伸了个懒腰打哈欠,露出一张风餐露宿的脸,居然是李老伯。
祁纵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顿时把和卿笑寒的约法三章全忘了。他一撑栏杆,直接翻过围栏、跳了下去。
天刚蒙蒙亮,胭脂花在渐淡的暮色中轻摇。李老伯约莫是刚起床,趿拉着破布鞋,正要打桶井水煮早饭。结果一抬头,就见一道黑影竖在跟前,立马桶不要了、鞋也不要了,转身就往屋里跑“鬼呀”
然后被祁纵捏住了后衣领。
李老伯使劲蹬腿迈步,却始终停留在原地,以为碰上了鬼打墙,不禁号丧似的扯呼起来。
祁纵道“安静是我。”
李老伯打鸣似的“嗝”了一声,总算认出他来,颤声道“公公子怎么又是你啊”
祁纵忽略了他后一句大叫,面无表情地说“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小老儿的家”
李老伯道,“我还有个老伴儿在屋里睡着呢,昨个我捡破烂回来,听她说给两位仙家公子舀了水,难不成就是您和您那伴儿”
“应该是我们。”祁纵松手让他面对自己,问,“有空再聊聊么问你几句话。”
听他又要问话,李老伯忍不住哆嗦“您还有啥想问的啊”
“关于徐家的。”
祁纵说“我在徐府隔壁的客栈下榻,已经大致了解了徐老爷的事。但是,我还想知道他女儿徐草的情况。你和你夫人都说,徐小姐逼她爹走商赚嫁妆,镇上小孩也是这样讲的。可我昨晚误入她家宅院,碰见了她。”
李老伯道“哦哦,然后呢”
“然后我们聊了几句。当然,我还见到了她弟弟徐木。依我所看,这姐弟二人,不像心术不正之辈。”
祁纵说完,问“所以镇上的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公子啊。”
李老伯叹了口气,说“要是徐老爷没出事,没人会计较,问题就在于徐老爷死了。算来算去,不都得算在她头上吗”
祁纵道“不,我的意思不是为什么镇上人怪她。我觉得奇怪的是,她看起来根本不会为了自己的嫁妆,逼父亲带着全部身家走商。”
“嗐,这你就不懂了。平时再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对嫁妆也不能含糊啊。徐小姐的确被教养得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但是说真的,姑娘家为了嫁妆什么事没做过,还有更出格的呢,她这都不算什么。只是她运气不好,把亲爹害死了。”
李老伯说着直摇头,看祁纵还是皱眉不语,道“你是觉着,她不像贪财的对吧其实小老儿也觉得。依我看,她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真正看重的是未来夫君。对,就是我之前说的,镇西陈云桥。”
祁纵又听见这个名字,道“跟他有什么关系”
“嗨呀公子,您又忘啦这后生是个好家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