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同,我伸出手敲了敲。
哐。
发出了不该出现的声音。同时伴随而至的是指节处产生的痛感。
骗人的吧。
把这砖头般的东西称作豆腐,简直是对豆腐的亵渎。我沉默地抬起头望向太宰。
“拿额头和这东西亲密碰撞,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呢。”
“呀,大约是很有韧性的砖头那样的。”
别这么认真地回答啊,“事先说好,我至少不想因为被噎到或消化不良而悲惨地死去。”
“确实是很逊的死法呢。”他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不行了,全都是槽点,“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啊。”
他亲切地比了比盥洗室的方向。
按下电源,灯管毫无反应,反复几次无果,只得放弃了。好在借着客厅的微光还是能勉强看清镜子,我拧开水喉,用力洗手。
等到指缝里的血都被冰冷的水流冲洗干净时,再度转向镜子。
可以的话,很想洗头,也很想洗澡,迫于条件就只能把鬓发和刘海冲干净。
这其中有多少是我的血,又有多少是她的血呢。
凝固的干涸血迹,很快就被冷水化开了。我用力抹拭着,些许水痕挂在睫毛上,蹭进眼睛里,有点痛恐怕也进了血。这样子光想想就凄惨极了,不知太宰是如何能面不改色地与我对话的。
“脸上还有哦。”
面向走出来的我,太宰指出。
“哪里”我看着他比划的地方摸了摸脸,没什么感觉。硬要说的话,因为刚刚擦的太粗暴,现在脸上还是一片生痛。
“这里。”
与话语声几乎同刻产生,他的手毫不客气地点在了脸上。
被水冻得发冷的面上甫一接触到热源,即刻如同被烫到般被激得颤了颤仿佛是为了将血痕拭去一样,屈起的指节带着些许的力度滑过那片肌肤,极其普通地,没有任何深意地,滚烫地。
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然而他如若未闻,只是自然地把手伸长了些。
“就差一点了,等一下。”他说,“啊,完成完成。”
“”
“欸,害羞了”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一点都不正经。
我为了摆脱那种难言的困窘,再度面无表情地环视四周。
一应家具摆放都并未蒙尘,但都只是最低限度的配件,冰箱里也没有除了啤酒外的任何东西。唯一值得一提的应该是透过落地飘窗能够目睹的海面,因着夜深的关系能见度极低,只能听见隐约的汽笛声。
比起起居,更像是临时落脚的寄居处事实也如此就是了。在深夜中,只有客厅顶上一盏老旧灯罩散着暗淡的白光。
真冷清。
稍微有点寂寞的地方。
虽然我是相当想要坐下来,但顾虑着狼狈的衣服,只得不知所措地站在沙发扶手边上。这个地方名义上的主人倒是十分无所谓的样子,让我随便坐。
“反正也只交了到年底份的租金本来就没怎么打算把这边利用起来,毕竟实验得强差人意嘛。”
不知何时站到料理台边上捣鼓的太宰,声音听起来格外轻松,间或伴随着杯盘与大理石台面碰撞的清脆咔嗒声,还有某种奇妙的砰砰巨响。
定睛一看,这个人正拿刀和擀面杖对那块亵渎之砖大打出手。
不行,忍住,吐槽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