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两次,但是朱珠都搪塞过去了,想着总归不是什么坏事,也就罢了,只自己也更加努力起来,他以后要做朱珠的依靠,得更加有本事才行。
这天,朱珠正在家里备课,马上又要开学了,这些也得准备起来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在,朱有文开会去了,陈氏婆媳俩去晒坝找人说话去了,至于铁蛋,越发野了,扔下筷子就不见了。
咚锵
是敲锣的声音,说明队里要集合开会了,朱珠赶紧起身,收拾了一下掩门出去。
“啥事啊”
“没听说呀,该不会是春耕的事吧”
一路上,朱珠遇到的人都在谈论着突然开会的事儿。
“大家静一静,都静一静。”朱有文站在条凳上,高声招呼着,“都听我说。”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朱有文开始讲话,“今天,我和支书去了公社开会,公社有这几点指示,第一是咱们这个扫盲识字班得搞起来,不能和以前一样,挂羊头卖狗肉,半途而废,这次是要考试的,大家得重视。”
“啊咋又来,我就是一粗人,学不会的。”
“对啊,我从生了我家老五以后,这记性就越发差了,真学不会啊。”
提起扫盲,不少男女老少都满肚子牢骚,识字是好,但不当吃不当穿的,有什么用
女人们想,有那时间,还不如给自家男人和娃多打双草鞋呢。男人们则想,这以后又多了个吹牛摆龙门阵的地方了。
听到这消息,朱珠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
“这事儿就交给咱队里的村小老师朱珠吧,赵校长年纪大了,也不好让他操心,有啥事儿大家就找朱珠。”朱有文一本正经地强调,对朱珠控诉的眼神视而不见。
“第二件事,就是我们队下个月会来几位知青,也就是知识青年,希望大家到时能给他们家的温暖,务必互帮互助,不能欺负人小孩儿。”
“这知识青年都多大岁数的他们住哪口粮怎么解决”马上就有那脑筋转的快的发问了。
朱有文蹲下来和刘胜利商量了几句,又站直了,“知青据说大多是十六岁到二十岁以内的年轻人。口粮和大家一样,按公分分配,刚开始可能得借队里的才行。”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下,“至于住的地方,趁着春耕还没开始,咱们这几天选个地方,修两三间房子,再搭两个偏棚就是,口粮队里出。”
“这知青下乡,不是添乱吗那城里人,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靠公分能养的活自己”
“可不,还得咱给修房子,这就是给咱们找事做。”
大多数人不满地抱怨着。
“嗨,年轻人好啊,那不是来给咱们干活的吗”有那乐观的人开口劝道。
“呵,哪有那么多好事儿,你想,队里每年就收那么点粮食,交了公粮以后勉强够大家伙分,现在多了好几个人,以后说不定还会继续来人,”那人摇摇头,“那我们还能不能填饱肚子,难说咯”
这边议论纷纷,那边朱珠也逮着朱有文刘胜利问个不停,“这个扫盲班怎么考试什么时候考试怎么考试没通过有啥惩罚”
“嗨,其实我觉得就是面子功夫,我记得五八年好像就搞过这玩意儿吧后来粮食关了就不了了之。”刘解放那时已经十来岁了,记得很清楚。
“这次不一样,公社那说的是秋收前考试,全生产队八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都要参加,要认一千字才算毕业。”朱有文皱着眉头。
“啥”朱珠惊呼,“开什么玩笑,半年认一千字不可能的,这白天还要上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