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黑。”拓跋伊语倏地躲到文阮楠身后,环住她的腰, 额头抵着背脊。
一片红云随风流。
怕黑晚风吹得酒醒, 她没有揭穿小郡主, 笑想这招在乱葬岗就使过,但这次, 既顾虑小郡主带伤不便, 又见与拓跋伊语越发熟稔, 只得顺势牵了拓跋伊语的手,指着对街卖灯笼的小摊。
文阮楠打趣道。
“我们先去买两个灯笼, 不然你失足掉进河里,这里可没有芦苇杆。”
“有楠哥哥在身边,我就是掉进河里也不怕的。”
小郡主惯会花言巧语, 歪着脑袋巧笑倩兮,灵眸漾出娇媚, 反将一军, 道“再说了,就算我滑落河底,楠哥哥还可以嘴对嘴渡气给我嘛。”
说到渡气, 她瞥了一眼小郡主,雾鬓云鬟斜倚,红唇桃色如放,心不由跳漏一拍。
面上端起兄长的架子,却柔声轻了又轻“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满嘴浪荡的”
“好不知羞,咯咯”小郡主机灵抢言,堵得她再说不出下文。
也罢,和小妖女说教,无异于对牛弹琴。
她无奈笑笑。
对街,卖灯笼的小摊烛光白亮。
文阮楠牵着小郡主,一对璧人影绰落地,小贩见来了生意,嘴甜恭维道。
“少爷夫人大安,小人的灯笼摊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您随意看,这是兔子、青牛、竹蛇”
她听得不好意思,刚要松开小郡主的手。
未料小郡主握得更紧,眼睛笑弯弯盯着灯笼,小指却微卷,搔了搔她的掌心,偏头小声道。
“楠哥哥,这小贩好没眼力,我今天还只穿了丫鬟衣服,如果我换一身新娘嫁衣,你就配不上我了。”
她心中一痒,暗自发笑,小郡主也忒自恋,长得越美丽的女子,好像都改不了这个毛病。
但嘴上称赞道“是啊,洲儿艳冠群芳,芙蓉国色倾城,我等俗人赶紧避开,免得对比之下自讨没趣。”
“我和你的新娘子,谁更好看”
白梓芙吗,文阮楠笑容一滞,转头默默不语,又伸手去摸眼前的兔子花灯,兔子耳朵竖起,耳尖挂着两枚福字铃铛。
她稍稍拨弄铃铛,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小郡主却不开心,松了她的手,有些委屈“你不肯说,就是新娘子比我漂亮。”
闻言,文阮楠哑然失笑,惆怅道“她再漂亮,我还不是和你偷溜出来,我”
“好了。”小郡主听得刺耳,跺脚大声道“老板我要这只兔子灯笼,还有那边的白莲灯笼,也给我点烛提来。”
小贩笑呵呵去取灯笼。
摊子是两层的木推车,低层堆着扎灯笼的竹条与纸扎,上面那层宽敞些,各色灯笼纸皮挂满木栏,小贩点燃蜡烛,白莲灯笼和兔子灯笼瞬时明亮,小郡主接过手,对小贩说道。
“我家夫君今天没带现银,我给你写张条子,你马上去府里兑银,一百两怎么样”
“一百两”
小贩眼睛瞪圆,打量这对少年男女,不像是蹭秋风白拿的人,再说两个灯笼通共不到五十文,万一小娘子说的是真,简直撞上大运,于是连连点头翻找纸笔。
文阮楠扯了扯小郡主的袖子,莫名道“洲儿,我还有银两”
“不许说话。”
小郡主写完一手娟秀小楷,搁笔轻轻吹了吹,俏生生递给小贩。
小贩搓手哈腰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