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阮楠说罢, 包袱也不解开, 随手搁在桌角, 包袱松松散散瘫在那处没了声息。她主动搀着小郡主, 两人一同走到屏风后,弯腰亲手帮小郡主脱鞋,然后又是一股淡淡梨花香扑面。
心中起波澜。
看着坐在床头的拓跋伊语, 她漫不经心笑道“洲儿身上, 总擦这种香粉, 香倒是香,只是女儿气太浓, 旁的士兵恐会起疑。”
小郡主钻进铺散的薄毯, 低声笑了笑, 只露出一双灵眸,盯着她, 水漾娇婉道。
“我就不喜欢男子身上的咸湿味,怎么样,楠姐姐觉得好闻吗”
“好闻。”她也脱了靴子, 抱膝坐在床的另一头。
药味已散,营帐里边被拓跋伊语收拾过, 几本翻开的书合整放好, 她环顾四周,入眼都是温情爽洁,漂泊离殇浅了, 军行紧张淡了,孤身在外便没有那般无着。
文阮楠有些疲惫,按着太阳穴,软语道“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都安排妥当了”
小郡主捻住被角一端,借着微光,笑着欺上来,和她并头相依,同用一床薄被。
“嗯。调走精兵八千,五更出发。”
她微微皱眉,寒山城守军一万五千人,且城高壁厚,可谓固若金汤,但威王身边更需要保护,自己能够撤走八千精兵,已是极限。
此行凶险难料。
军中绑鼓四响,四更了。
“楠姐姐”小郡主见她闭目良久,吃吃笑了几声,又揪住一缕头发,轻轻搔了搔她的鼻尖,甜声撒娇道“我伤口疼。”
文阮楠梦沉,眼皮阖着不见转动。
光线晕在她轮廓柔和的侧脸,小郡主握着青丝细细扫过,额边、眼角、鼻翼、嘴唇、下巴像是愿意一世长情,天地间,满心满意装着这一个人。
“楠姐姐。”附耳,甜甜唤了一声。
她嘴角向上勾起,按住不安分的手,“别动,你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哦”香气越来越浓,热气呼到唇边,惊得寒气四散。
小郡主挣开被扼住的手腕,笑着抚弄她的唇,慢慢伏低靠近,近得只余一线。
“楠姐姐要怎么不客气”
“不如洲儿试试”她笑影收了一分,依旧阖着眼。
“好啊”
拓跋伊语唇瓣殷红,和着夜色昏暗,就要压下来。
就是这个味道。
寻常梨花香里,缀着一丝陌生苦甜,不仔细闻,完全可能忽略过去。
文阮楠以手覆唇,手心一暖,小郡主的唇便落到掌中。
“楠姐姐”拓跋伊语嗔怪道,薄被微动,放在身侧的手拱起。
这时,她睁眼,一片无情清明。
握住小郡主纤细的手腕,用力踢开薄被。
噌
对方掌中翻落一根极细的针。
“你这”小郡主呼痛。
而她不为所动,横臂抵住小郡主的脖子。
夏夜无风,文阮楠只觉的舒爽无比,蓦地对上美人的眼睛。
美人眼里蓄泪,一瞬间面上灰败,却终不肯落下泪来。
“憋着难受。”
她星眸盛光,甚至轻轻吹了口气,左右两边眼睛眨巴,玩心正浓。
“小郡主”
对方沉默。
“洲儿”
美人亦沉默。
她月眼弯弯,心想,拓跋伊语也忒小气,自己被对方戏耍这么久,轮到她作弄一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