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抖落一团雪,空间更加狭窄。
“娘老子的”小康子骂道。
她向里靠了靠,又摸了一遍怀里的虎符。
还好,虎符还在。
但下一刻,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幽幽叹道“我们出不去了,只能等雨停雪化,或者有人发现。”
尉迟康景欲哭无泪“这鬼地方哪来的人阿嚏啊”
“不怕,这里细缝斜侧,直通雪山另外一边,雨水灌进来,积雪会被慢慢冲下去。”
就算冲不下去,雪层遇上水,凝结成冰块,晚上再推,便不会这样塌陷。
文阮楠一面说,一面张开手掌比划,细缝半个手掌宽,太窄过不去人,但雨水成股,不断流聚进来,又沿着石壁漏下去。
生机乍现。
小康子一听有救,嘴里不住祷告道。
“老天爷保佑,信男还没使过最锋利的鱼肠剑,不能死在这里啊”
“嗯,我们还要出去杀敌”
她冷得牙齿打颤,却也苦中作乐。
想不到,这样的旮旯角落,竟留给自己一线生机。
又是雪天遇险。
文阮楠倏然一笑,白色的雪啊,真是她的宿命。
再次回看受伤的左臂,左臂自肩膀以下,一直延伸至指尖都是钻心疼痛。
她试着活动翻转手臂,但已经麻木不听使唤。
右手搬弄一阵,也无济于事,她方开口“康弟,我的左肩脱臼了,你会不会正骨”
“正骨大哥我有过一次经验,只是那个受伤的弟兄,手腕脱臼向里,被我掰成了脱臼向外。”
“算了。”
她收起让小康子帮忙的念头,忍疼倚壁失笑。
这个武痴天生蛮力,现在左肩脱臼,一会儿恐怕整条手臂不保。
不到半个时辰,尉迟康景迷迷糊糊,哼道。
“好冷啊大哥。”
“嗯。”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康子与大哥相处几月,尚算知根知底,深知文阮楠不喜欢与男子亲近,但现在命悬一线。
试探性问道“大哥,不如我们抱在一起,太他妈冷,冷得我想撒尿。”
她眉头薄霜颤动,略略一顿,无情拒绝道。
“不抱,不许撒。”
“大哥”小康子倔强不屈,说着,非要抱过来。
她无奈,只得坐到地上,抬起一条腿塞给小康子,让他抱腿取暖。
小康子万般不愿。
还为分散武痴注意力,又抛出话头引导小康子,她故意说“康弟,不如你说说,那鱼肠剑的来历”
诡计立马奏效
尉迟康景激动的抱着大腿,开始手舞足蹈,绘声绘色讲述。
两个时辰过去,小康子血液被冻住大半,抱着文阮楠右腿有些累,于是放下那条腿,青惨着脸想了想,再搬起另一条腿。
不能厚此薄彼,冷落左腿不好
动静太大,她从昏厥中苏醒。
“咳咳”舌头好似冻住,呼吸不畅。
想活动一下,但全身每块骨头都僵了,肌肉麻痹,感受不到一丝活的气息。
小康子也快到极限。
“大哥我讲完了,轮到你了,咱们不谈家国大业,说说吧,你的难忘之事。”
“难忘之事吗”她气若游丝,心想,都快阎王殿门前领令牌了,何不与小康子酣畅吐露一次。
携着对世间的无限怅然,缓缓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