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和下的毒,摧使腹间伤口溃烂不愈。
摸了摸左腹中剑处,深口不深,但牵动身体累得拳脚伸展不开,她不怪令和卑鄙,世人皆知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时候,自己的确优柔寡断了些。
想起那一声声的“楠哥哥”。
令和叫她时,总是那般甜如蜜糖,就是毒药入口,都激不起半分责怪。
拓跋伊语可怜
上辈子老嬷嬷评价伊语,用的也是“可怜”,那样的可恨歹毒之人,心底亦伤痕累累,饱尝人世辛苦。
更重要的,文阮楠回身,摊开桌上那张寒山城地图。
联想到成王府中被偷去的画,加上耶律一真突然暴毙,她舒然一笑,令和的性命暂且无虞。
世人皆传,谪仙所居的万岁国,藏有起死回生秘药的万岁国,就藏在寒山城里。
而那副画,极有可能就指向万岁国入口。
当日成王府邸失画,她问过府里老人,说是画着二十年前,寒山城进贡给彦国的美人。
那美人画的栩栩如生,背后仙境双鹤飞鸣,不似凡间所有。
“万岁国。”
文阮楠念到此,握拳狠狠锤向地图,令和偷画,必为万岁国,千求万盼父母起死回生,不至于伶仃孤苦,飘荡人间,惨做无根之木。
公主呢
白梓芙能饶过令和性命,想必万岁国的秘密,拓跋伊语肯定吐露不少。
寒山城主暴毙,现在这膏腴之地,由耶律一真的独子耶律亚光固守。
北临断崖,南面赤水,这寒山城要
正想着,营外有人来报。
“将军,公主有请。”
“好,这就来。”她卷了地图收进袖中,拂袖整衣,笑着快步走出营帐。
傍晚夕阳西沉,星月微点于空,凉风吹打到脸上,还没喝到酒,醉意却爬上心头。
公主大帐。
白梓芙一袭宫裳素衣,唇瓣含樱,双眸清冷,发间未饰珠翠环瑯,让她一瞬失神。
恍如那日紫宸殿内,枕间相对的清影。
“公主。”
压抑着无限欣喜,她恭敬见礼,垂首立在门口。
“驸马过来吧。”白梓芙拂袖落座,目光落在对面的空席上。
落了座,桌上果然清炒玉笋,黄酥河洛,梅丝对钩,还有两瓶没有开封的桃花醉。
“我来为驸马斟酒,今晚没有君臣,只有朋友。”
白梓芙居然不称本宫,亲手举瓶倾酒斟满,又替她夹菜,举箸时皇威不再,谈笑的内容趋向民间趣事,偶尔浅浅一笑,全是温柔似水的亲和。
“酒好喝吗”公主酒酣耳热,执着那枚酒杯,两颊红云在灯光下,可爱憨动。
她又仰头喝尽一杯,筷子零散落在桌面,笑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放肆。”说罢,白梓芙自己先绷不住,趴在桌面咯咯清笑。
“微臣不敢放肆。我不怕天,不怕地,就怕南昱公主难过生气。”
喝得比公主还多几杯,文阮楠有些头重脚轻,歪倒一旁,用手捂住眼睛,传来烫人的热。
“驸马。”白梓芙竟爬过来,伏倚桌边,拍了拍她的脸,恼道“你老是去看她。”
“谁”
“她啊。”公主单手捧住她的脸。
文阮楠靠着那只手,自己是瞧过令和五次,但一次都没见着,醉着嗓子嚎道“没有。”
白梓芙黯然一笑,学着那天令和玩逗发带的样子,勾出一缕头发扫过她的鼻尖,难受的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