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淡去不等于不再介怀。
她一直都想问问许雲桦,为什么当年如此冷漠的选择了离开,任凭她怎么挽留,怎么追问,都不肯给她一个离开的理由。
不,也不是没给理由。
还是有理由的。
“当年,是你说的,和我不过随便玩玩,我的占有欲让你害怕,让你恶心”
“是我亲口说的。”许雲桦沉声道,“你当时怎么都不信,说我一定有苦衷,让我说实话现在,你还愿意听我解释吗”
林念望着头顶暖黄色的吊灯沉默了许久。
她知道自己不该听。
不管过了多久,她都不曾剥除心底那份爱入骨里的卑微。她知道,只要许雲桦解释,她便什么都信,然后再一次失去理智,重入那段好不容易才得以逃离的感情之中,不断向下坠去。
可她忍不住想听一听,当年绝情之人如今要作何解释。
许久沉默后,她终于开了口。
“你说”
许雲桦似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就连语气都止不住在颤抖。
“你还记得我们分手前,你陪我过的那个生日吗”
林念闭上了双眼。
记忆好遥远,好模糊
可她确实还记得,就像心间的一根刺,碰一下,痛一下,偏偏拔又拔不得,那样深刻,那样折磨。
许雲桦是那众星捧的月,任谁靠近,都觉遥不可及。
许雲桦二十一岁生日的前三天,让她帮自己推掉了所有的事,独自回了一趟家。
送行前夜,许雲桦偷偷去了她的小出租屋,二人于缠绵过后彼此相拥,轻声说着所谓“名分”的可笑话题。
她们相约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一定要给予彼此一个身份,不畏惧所有人的目光。
至少那一夜,她们许下承诺时的语气,是认真的。
许雲桦说,这次回去想告诉家里人。
林念犹豫了很久,想随她一同回去,可话到嘴边,最后还是改了口。
她说“你是回去过生日的,家里人为你庆生,开开心心就好,这些事什么时候都可以说,没必要选这种日子触家人的霉头”
那时的许雲桦没说话,只是在她颈边蹭了蹭。
再之后的两天,她都不敢与许雲桦发消息,生怕那被藏起来的感情会被人挖出,并狠狠践踏。
毕竟对她而言,几乎给予了她一切的许雲桦是那么的好,好到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有资格成为与其同床共枕、相伴余生之人。
她小心翼翼,生怕一个疏忽,便将许雲桦弄丢了。
说到出柜,她应是无所畏惧的。家人、朋友或是陌生人怎么看她,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可想到许雲桦也要承受这些,她便会心有不忍。
其实前天夜里,她不是不想要一个名分,相反,她高兴极了只是心里隐隐感觉不安。
许雲桦生日那天,她在公司里待到了很晚。
离开时,她到已空无一人的食堂,从冰柜里拿出了提前定制好,下午便送了过来的蛋糕。
晚上十一点半过,她漫步走过人来人往的街道,走进了渐渐无人的小巷。
这条路,从前她每天都走,常年失修的路灯永远忽明忽暗,本就不宽的坡道两旁,满是违停却无人管理的车辆。
明明什么都是常态,可那个晚上,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盯着她。
她疑神疑鬼地看了一圈,身后无人,倒是前面不远处有几个陌生人站在那时不时闪一下的路灯旁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