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溪想想,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母亲弥留之际跟他说的另一段是,放食谱的盒子里除了食谱,还有许多珍珠,不可让周桂香知道。
周桂香耳根子软,听信娘家人的话,他担心她什么都讲,便想等周桂香回娘家的时候再把食谱找出来。然而,周桂香走了,也带走了她大儿子明年的束脩。
周桂香虽把他打昏过去,险些害得他剩下的魂飞魄散,也间接帮了他一把。
贺清溪身为修士,不可杀无辜之人。周桂香歹毒,然罪不至死,他想为自己报仇,也不能弄死她。何况他灵魂不稳,额上有伤,想惩治周桂香一番也得等些日子。贺清溪便打算休妻。
周桂香失手把他砸倒在地,街坊四邻皆可作证。贺清溪想休妻,一封休书足矣。可周桂香不止是他的肉身娶的妻,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两个孩子是他的至亲,贺清溪不得不为孩子多考虑一些。不然孩子长歪了,三天两头和他闹,他也别想安生。
贺清溪看着浓眉大眼瘦长脸,和他极为相似的小孩,“小猫问过弟弟了”
“我要爹爹。”小羊起身抱住贺清溪的脖子。
头疼不已,反应比往日慢了许多的贺清溪猝不及防,被撞的往后一趔趄。
张魁和小猫同时伸手扶着贺清溪,温热的手宛如一股暖流,流进贺清溪心中,温暖了贺清溪那颗遭同门背叛而冰冷的心。
笑意直达眼底,贺清溪抱住幼儿,让其站在他腿上,“爹爹就当你答应了。张魁,拿笔墨,你和你妻子一同送去周家。周家不依就去报官。”
“是,主人。”张魁冲女昆仑奴使个眼色,女昆仑奴过去扶着贺清溪,张魁去拿笔墨。
贺清溪左手抱着幼子,右手接过张魁递来的笔墨就打算写休书。毛笔落下,贺清溪停下来。
“爹爹怎么了”七岁的小猫勾头看了看贺清溪,他爹爹后悔了吗
贺清溪苦笑,“没写过休书,不知该如何下笔。容我想想。”
贺清溪的字如他的人,狂放不羁。他这具身体的字中规中矩,如同忘记前尘往事,被诚实守信的善心人教养长大的魂魄,老实的近似于木讷。
长子小猫五岁进私塾,今年七岁,跟夫子学两年已能写出一手似模似样的字。他这具身体闲暇时曾教过小猫写字,贺清溪不想被聪明的长子发现就得模仿他以前的字。
贺清溪说话间回忆一番,活动一下手指,再次落笔。
片刻,一篇实实在在有理有据的休书完成,墨迹干透,张魁就和昆仑奴租车去周家。
贺清溪把幼子放在地上,就对长子说,“小猫,关上门领弟弟在屋里玩,爹爹去后院歇一会儿。”
“爹爹去吧。”小猫拉住小羊的手,“孩儿和小羊在这里玩儿,顺便跟客人讲,爹爹受伤了,今日不卖饭。”
小猫看似老成,也只有七岁,成年男子抬手就抱走了。贺清溪运功疗伤时需全神贯注,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可不敢把孩子放在外面。
“小猫,听话,门关上别让爹爹担心。”贺清溪严肃道。
小猫见状,面露犹豫,“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贺清溪疑惑不解,“担心张魁进不来他有钥匙可以从侧门进。”
“爹爹,大白还没回来。”小羊突然开口。
贺清溪下意识想问大白是谁。忽然想起先前在门外听到的那番话,他家有只不会喵喵喵,只会嗷嗷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