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得不错。”秦画景一边儿笑一边瞧了刘猛子一眼。
刘猛子那是在楼里待了十几年的人了,有眼力见儿,赶紧凑到切近说道“二爷,您是不是瞧上了可别怪我多嘴,这位姑娘虽然是完璧之身,但现在便宜着呢,陈妈都愁她接不上活儿。您要想要梳拢她,可就趁现在”
秦画景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来,扔给刘猛子,笑骂道“你个真是猴儿精拿走拿走,这妮子我要了,你们可不准再给她安排别人。”
刘猛子一看那银票的数儿,当即就笑开了花儿“哎哟我的爷诶,八百两银子别说包,您把她买了都够我这就和陈妈说去”
陆红衣是上来的垫场的,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唱的曲子也短,秦画景和刘猛子说话这会子功夫,她已经唱到最后一番了。
这样的姑娘是不值钱的,甚至出上几十两就能带走,秦画景这可是下了血本了。
秦画景越瞧她越觉得有趣,他突然懂了什么叫作一见钟情,那些过往读过的才子佳人的话本就像跑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轮番闪过,那些他从前不屑一顾的烂俗故事,竟然发生在了他自己身上,这着实叫人迷糊。
一上头,他干脆把手里那足金的大扳指给摘了下来,朝着台上扔了过去。他的准头十足,那大戒指“啪”地一下掉在了台上。
陆红衣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礼貌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秦画景只觉得一个炮竹在他胸中最软的地方炸开了,将他的心给炸了个稀巴烂
其他几桌子人都是有钱人家,基本都是秦画景的老相识,看他出手这么阔绰,当即调侃起来“行啊秦老板,最近生意不错吧”
“要么说秦老板是开戏楼的呢,就是喜欢这好嗓子。”
“可不是嘛”
正说着,一个方脸的中年人一边笑一边凑了过来,说道“哎哟喂我的哥哥诶,难得见你扔一回东西您放心,这妞儿就是您的了,我们给您面子,可不敢再碰她。”
说话的是典当行的少东家杨三宝,平日里和秦画景有几分交情,说话也比别人随意些。他大手一挥,冲周围人说道“各位爷们儿瞧我杨三宝的面子,说说我这主意怎么样”
杨家在京城乃至北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没人会不给面子,这会儿都起哄喊起好来。
秦画景笑着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没个正行”
看他话里没拒绝,杨三宝就懂了。他笑呵呵地应承了,同他勾肩搭背地喝了起来。
秦画景和杨三宝一直喝到这场表演结束才分别,他们俩本来就是发小,自然熟络得很。要不是因为秦画景进场的时候不声不响,杨三宝早就和他坐一起了。
不过别看杨三宝挺能嚷嚷,但其实家里老爷子管的也严,虽说不限制出来玩闹,但晚上必须回去。杨三宝不敢闹太晚,喝完就回去了。
而秦画景则在刘猛子的带领下,去了欢喜阁。
欢喜阁就是姑娘们的住处了。虽说是卖艺不卖身,但若真个是给了足够的银子,或者来了有钱有势的人硬要娶走,老鸨子也不会拦着。
其实一般像花魁芙蓉这种名气大了的,反倒不容易被人霸占,一是关系网复杂一般人动不得,二是几位恩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互相叫着劲儿呢,但谁也不想撕破脸,就只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倒是陆红衣这种没什么背景的,反倒容易被轻贱。
陆红衣的屋子算不上大,也就是一般姑娘的屋子,秦画景一推门就进去了。
屋子分内外两间,中间是轻纱帘子挡着,里面是姑娘的床榻,外面是桌子。
秦画景见她远远地坐在床上,也不莽撞,只是坐在外间的桌子上,摇着扇子,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