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 这感觉不是仿佛。她耳边确确实实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白璃低下头, 对上他的眼睛“你能说话了”
“嗯。”慕墟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比划过脚腕的溪水还要冰凉沁人。
只是听上去有股说不出的别扭。
他再三斟酌着用词,琢磨要用什么语气往下说。最后,多余的话都咽回去了,只是说“不是想瞒你。”
只是没想好,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开口说话。
他前言不搭后语的, 但白璃却懂了意思。这个意思就是从手撕林翡那日, 他就已经能够开口说话, 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闹了一阵小脾气。
但在白璃心目中,他还是这么小一只崽,不存在故意隐瞒这种问题。大不了就是和饲养员闹起了脾气,邻居家的猫猫就经常干这种事, 自己一只猫躲起来让主人急得跳脚。
小蛇,呃或许可能是小龙反正他至少没有躲起来。
这么一比较,白璃心中甚是宽慰。
“为什么生气”
鸵鸟心态或许就是这样,总喜欢找来另一个话题迫使脑子不去思考令人伤心的事。白璃手指挠了挠他头上那两个小小的鼓包, 看上去饶有兴致。
慕墟又不说话了。可能是因为怒意和闷气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也可能是担心她会疏远一只过度贪婪的龙。
白璃于是开始自己琢磨“因为泡那个臭臭的药水还是因为在你睡觉的时候,扎了条粉红色的绸带,或者”
她咬了下舌尖,及时住口。不能再说了, 再说下去,她就真的坐实了专门欺负小崽崽的鸟中恶霸人设。
慕墟
原来她在我沉睡的时候,搞出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作为一只睚眦必报的龙,慕墟严谨地践行了惩罚。咬上白璃的手指,尖牙从她指腹间划拉过,是那种比挠痒痒还轻的力气。
不疼。
或许因为十指连心,那股力道顺着手指成功抵达柔软的心口。一下又一下,如同触电般让人整个一机灵。
“喂,很痒啊。”
白璃不服输,就用另一只手去捏他的尾巴尖。手掌轻轻从鳞片上顺过,不一会儿就能得到一只烫熟的小龙崽崽。
慕墟不肯服输,尝试用尾巴尖去挠她的掌心,顺着白璃的手腕绕上去向下巴发起进攻。她耳根边有一处痒痒肉,这是某次闹着玩他发现的,算得上这只狡猾小鸟的一大命脉。
这么闹了一阵,白璃率先败下阵来主动松开了手。
太累了
搞不动搞不动,只有瘫着才更好思考人生大事。
她吁了口气,撑着下巴看上去很是疲倦。
尽管灵府之外不能听到这只小鸟的心声,但慕墟能看出来她并不像看上去那般毫不在意。她眼底笑意始终浅淡,不似真正开怀。
慕墟这样子的龙学不会委婉地安慰,更习惯于单刀直入。
他趴在白璃手掌边,呼吸温热,嗓音却带着一点冷意“结魄灯照出来的结果,说明那位族长灵魄早已不全,如今只是受冥魔之息控制的傀儡。从灵魄受污染的程度看,这种控制至少有二十年。这样的傀儡算不得真正的人,所以”
所以,二十多年的诡异行事,不过脑子的捧杀行为,替这只未曾渡过幼生期的小鸟到处树敌,很可能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白璃两眼放空,踩在水里的小腿都没有晃悠了。她沉默半晌,哑着声问“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