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见他有刨根问底、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赶忙抱拳请托,“我今日来,还有些要事,能不能劳烦彭三哥帮我进去叫胡家二郎出来一趟。”
“这可不巧了,今日二爷和二夫人去了城北禅光寺,只有老安人在家。”
沈庭听完顿时泄气,在这里寻不到人帮忙,难道真要去白家求人吗
他一转身,却看见个熟悉的人,正在驴车旁和襄桐打招呼。
沈庭紧走几步,“郎大人您怎在此处”
刚从城外军营回来、手里还牵着马的郎琛面上一囧,“这不是,明日休沐吗,我来亲戚家串个门。”
02
沈庭在报恩坊做武院那会儿,只知道他东家姓晁,东家娘子姓汴,内宅里还有位端居不出的太夫人,寻常都让人“老安人”的叫,姓什么却不清楚。
这回郎琛倒帮他揭开了谜底。
原来晁府里的老夫人也姓郎,且是郎琛的嫡亲姑祖母。
郎家把个不成器的次子一杆子支到杭州来,也有着让晁家亲长帮忙督促、照看的意思。
虽说晁家如今只是个挂职的宗室,但毕竟是国姓,往上数三代,也是世宗嫡子,地方官再大也要敬这家和官家连着亲。
杭州这一脉的晁家家主只是个挂职的六品上的昭宣使,平时都不登衙门口儿,是个家风严谨、从不惹祸端的人。
郎家把孬娃交到他手上,特别放心,且也指望着能将他带入正途。
郎琛虽不愿被人管教,但还要顾及亲情孝道,每隔上十天半月就要来报恩坊一遭。
沈庭和襄桐听了一番热闹,总算知道为什么胡大牛会被弄进郎琛手底下,那也是变相的保护和耳报。
郎琛解释完其中因由,把手一摊,“所以尽管我并不很想进去,但我那姑祖母若接连几日见不着我,定要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到我爹她亲侄儿的案头,那我就甭指望今年能回汴京喽。”
沈庭想不到郎大人还有如此促苦狭逼的一面,出言宽慰,“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您家中惦记您呢。”
“我倒宁愿他们换个方式关心我,譬如说早日让我回到汴京。”郎琛感叹完,不免又好奇沈庭来这的原因,“我说完了在这儿的原因,你总该也说说吧。”
沈庭看了襄桐一眼,见她点点头,便简单地说了一遭襄桐从梁家赎身的经过,又说想找晁府里的熟人做个保山。
郎琛既碰见了,这等闲事自然要管一管,好歹这个沈二郎算作半个“自己人”,且吃人家嘴短,沈二娘子的灶头他还想继续蹭呢。
“这点小事还用得上旁人,回头我陪你去趟府衙,保准今日就把事办妥。”
沈庭摇头,“您才来杭州城不到一年,怕是当不得那保山”
襄桐忙在一边拉沈庭衣袖,复又朝郎琛道谢,“多谢郎大人玉成,等改日您得空,再到沈家做客,我必要做它一桌汴京美食款待。”
郎琛一边笑沈庭这个憨货竟娶了个巧妇,一边垂涎美食的诱惑。
“这饭要吃,事也会办,不过眼下,我这自身难保的泥佛,还得须你们两尊真神保我一保。”
这回连襄桐也不动郎琛心里的弯弯绕绕。
“还请郎大人明示。”
郎琛嘿嘿一笑,“这事也简单,待会儿我进去拜见我那姑祖母,你们俩儿跟我一同进去,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沈庭错愕,“我们也进去”
“对,你们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