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烊是个实干且稳重的,“我近半年倒是也带过些新入行的人选,若他们有意,我到时候再报给桐娘你知晓。”
“李大哥办事我是信得过的,你先看着拣选,若拿不定主意,随时寻我说话。”
襄桐无比庆幸李烊肯点头帮她分忧,不然事事亲力亲为,她一个拆成八个也不够使。
除了经纪,更难寻的,其实是账房人选。
这位置不禁要求提笔能写落笔会算,也顶顶看重人品。
若是那些不够中正的,每日经手天大的数字,很容易生了贰心去钻商税律令的空子,因有些规则因朝廷历年说法不同界限本就含糊,这就低就高容易做假,最考验人心。
若是在市面上实在寻不到信得过的成手账房,襄桐便打算寻些会写字的人重头带起。
襄桐在陆记总店忙到天大黑,又帮着大账罗先生理了会文书,罗先生请她在店里用了些外食,直忙到天黑透了这才归家。
来到院门口,天上已乌云密布,眼看要下雨,襄桐急促敲门,在里头开门迎接她的,却不是柏哥儿,而是昨晚被她留在邸店的沈庭。
02
沈庭白日四处寻襄桐不见,揪着的一颗心实难落地,只得在灯花巷樊家苦等,毕竟襄桐晚上总要回家睡觉的。
柏哥因沈庭在,也没回城北的樊家药坊,而是由沈庭就近买了外食同吃,随后回屋专心温书。
等到外头天色大暗,定更天的更鼓也响过半晌,柏哥到院子里一看,不仅他二姐没归家,连沈庭都还没走,只得硬着头皮在一旁作陪,倒让沈庭有些过意不去。
又过得片刻,两个人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叫门,沈庭迫不及待去开了门,就见襄桐正抬着手错愕地看着他。
“二郎这个时候了怎么在我家”
沈庭不好当着柏哥说起昨夜邸店的事,只悄声和襄桐商量,“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襄桐见天色已晚,只婉拒他,“若不是急事,等改日再说吧。”外头要起雨,怕是待会儿不好走。
沈庭见襄桐拒绝,越发不安,“若今晚不说清,我只怕彻夜不得眠。”
襄桐无法,先嘱咐柏哥自己去睡,又带沈庭往堂屋去。
“二郎这回可以说了吧寻我何事”
沈庭吞吞吐吐,“昨夜、我昨夜喝醉了酒,是桐娘送我去的邸店”
“嗯,我一个人摆弄不得你,又让太和楼的伙计搭了把手。”
“那我醉后有没有做下什么不妥的事”
襄桐想起沈庭醉后抱着她不放的无赖样子,顿时也有些尴尬。
“这事你还敢说”
“啊我果然做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丑事了吗”
襄桐见沈庭满脸颓败,也跟着点点头,“是啊,某人说要请我吃席面替我庆贺,结果自己先醉倒了,害我险些付不出酒菜钱,又坑我付了店租,这么一说,你这般行事属实非常人所为。”
沈庭见襄桐没讲明要害,又小心翼翼询问,“那除了这些呢我可曾,可曾得罪了桐娘”
“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我今早醒来发现自己肩膀多出一排齿痕,且已经出血留痂”
襄桐脸难得一红,“你还好意思提你仗着吃醉酒装疯卖傻,硬是同我拉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