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小哥了。”襄桐主动接过药,端到医榻前递给榻边坐着的沈赵氏。
沈庭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牙关也难撬开。
药汤顺着他下巴就往下流,沈赵氏皱着眉擦了擦,又继续蛮喂。
门口恰这时又有人来了。
“赵大娘,我把你家三郎接来了,就在门口马车里,不知该往哪处安置”
沈赵氏听了赶紧放下手里的药碗,嘱咐襄桐一句“二牛帮我把家里生病的三郎接来了,我去看看,你在屋里替我守一会儿。”
说完急急往外头去迎。
襄桐见人一溜烟出去了,索性端起案头的药碗,继续给沈庭喂起来。
襄桐的娘当初是病死的,那时她也是这么守着伺候汤药,看着眼前人的样子,难免有恻隐之心。
稍稍垫高沈庭的后脑勺,省得一会儿呛了他,又轻捏了他鼻翼,让他微张了嘴,趁着空档,用勺子一点一点地往下顺,总算比先头强了许多。
等沈赵氏回来,药已经送进去大半。
“还是你有法子,我今日喂他喝药,撒出去的倒比咽下去的还多。”沈赵氏也不知是夸是臊,顺手递来个纸包“这是二牛在路上买的,澄沙馅的馒首,有些凉了,你留着吃。”
襄桐来的急,确是大半天水米没沾牙,却没忘记本份。
“娘子吃了不曾”
“我还有呢,你吃你的。”
“唉,那我把药喂完就吃。”说完又关心一句“二郎他可能吃得些什么”
“先头当归小哥施了碗白粥给我,好歹喂下去多半。”
襄桐点点头“那就好。”
能吃下东西,伤才能养好。
沈赵氏见襄桐照顾人似有一套,掂量了一番,终于开口“那个,我那三小子庆哥儿,眼下被安置在邸店里,我想着,今夜咱俩个得有一人去邸店,另一人守着庭哥儿”
搁在以前,襄桐多半会答听凭娘子安排。
但这个沈赵氏,是个心里没成算的,襄桐不得不凡事多思量思量。
“不知道三郎他是什么症候眼下好些了没”
“前几日有些发热,眼下倒是没有大碍了,就是夜里有些咳嗽,从家里带了现成的草药来。”
襄桐听着似不是大病,主动请命“那我便留下照顾二郎吧,您辛苦一些,在邸店照看三郎,您看可好”
“此间夜里冷,你一个姑娘家别熬坏了身子,还是我留在这儿吧,你去邸店。”
襄桐坚持“方才见娘子走路扶着腰,定是损伤着了,今夜有我在,您就先好好将养着些,等明日寻房舍,还须您相看拿主意的。”
沈赵氏说不过襄桐,心里领情,嘱咐她几句,这才往邸店去。
襄桐守着沈庭,也没个倒头,索性也不睡了,时不时替他擦了虚汗,或是喂他些水,不觉就到了第二日。
早间给沈庭擦身喂食送药时,还逢上梁柳氏带了茂哥儿芸姐儿来,两头都似不认识一般,半句话没有。
只芸姐儿欲言又止,茂哥儿满眼不可置信,悉数都被梁柳氏一个眼色瞪了回去。
日上三竿,沈赵氏才过来,还领着个十来岁的小童。
“昨晚睡的太实,醒来已过了辰时,二郎他这一夜还好吧”沈赵氏赧然道。
“娘子放心,二郎还好,夜里也不曾醒来,倒是您,怎地有些盗汗”
沈赵氏其实有些不爽利,为了两个儿子强咬牙挺着“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