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毓已经从承怡成为赵毓,他也从崔碧城成了崔珩,就让这些改变更加坚固,也更加长远吧。
尹徵坐在他旁边的小石头上,“您刚才吹的曲子,我听姐夫吹过。他在西北,想家就吹一吹,不过姐夫吹的不如您吹的好听。我听说您也是冉庄人,你们冉庄的人都会吹这个吗”
“不是。”
崔珩将笛子放在一旁。
他精通音律,喜爱票戏,这个小曲是他在毓正宫读书时候自己乱吹的游戏之作。
不知道怎么了,崔珩忽然觉得自己耐心长了一点,他想跟尹徵说两句话,“你刚才哭什么,想家”
“柯表哥的事。”尹徵啃了一口酥糖,“崔侯爷,他到雍京之后会死吗”
这种事,崔珩也不好说,“不知道。”
尹徵,“那他会被流放吗”
崔珩难得还是很有耐心,“现在也不清楚。”
尹徵,“那,”
崔珩忽然一把扯过尹徵
随后,一道利箭从千梁河对岸破空而来。
瞬间,万箭齐发。
几只利箭已经射散了火堆,散落的木柴上燃烧着破败的火焰,崔珩肩膀中箭,他将已经吓傻的尹徵推入侍卫队中,目测了一下这里的人数,应该能保护尹徵的安全,接着就用刀看到箭矢的木杆,抽出长剑直奔囚车。
果然,这里正在鏖战。
来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看不清楚路数,直接杀到囚车前面。
他们似乎不计较性命一般,以几倍的人数将看守囚车的守军杀灭,尹明扬已经致仕,家中除了几个看家护院的家臣不再豢养私兵,他的人除了杨进之外,也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哪里来的这些多人
这一路上,崔珩一直警惕,并无异常,他们将要过太行山,马上到直隶境内,届时直隶总督会加重兵押送,他肩上的担子会轻薄一些。
没想到。
崔珩一声口哨,原本他设计隐藏在河滩以上,树林中的兵士手持利刃冲杀下来
囚车这边的人很快被全歼。
尹明扬后背甚至被砍伤。
崔珩见囚车之中的人全身泼上营救者的血,他并没有受伤,那些人虽然用长刀砍到了囚车的木栏,却没有砍断,重犯何初云除了被吓傻之外,一切安好。
他活着,没有受伤,手上是重铐。
崔珩以剑尖点地,他微微弯腰,喘气。他的脑子有些乱,周围的砍杀声逐渐平息,但是他开始心慌,像是哪里不对他忽略了哪里究竟是哪里
“啊”
一声惨叫。
崔珩与尹明扬同时向水岸看去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更多的人,其中一个人拿着胡刀杀进崔珩的卫队当中,一边抓住尹徵,扯到胸前,继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召唤了他的马,他翻身上马,迅速过河
那人在河对岸,摘下头上的黑套,他张嘴,却是一种非常古怪的口音。
“尹大人,十四年不见,别来无恙”
星河下,大河彼岸,那个人苍白的面皮,浑浊却泛着苍蓝色的眼珠,还有那张因为多年的痛苦而扭曲的脸。
尹明扬眼神一凝,“浑撒怜丁”
听到这个名字,崔珩也是一惊。
洪丁一声长啸,“尹明扬,当年你屠我族人,占我土地,可曾想过有今天”
说完,他一刀切掉尹徵的一根手指,扔到马下。
尹徵惨烈的哭叫,尹明扬想要扑过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