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放入,随口问,“这个笛子你是怎么修好的”
“用手试着拼了拼,就合起来了然后我出现在了这里。”如月变用手比划着做了个拼的动作,“它就像原来那个一样。”
原来那个,说的是四百年前缘一手中持有的短笛。
“不,不对,这不是那一支。”拥有黑死牟记忆的严胜重新将短笛拿出来,仔细看过后,将上面的一处不明显的缺口指给如月变看,“这是继国严胜还是叫他黑死牟吧,的那个笛子,你看这个缺口,是他在这四百年间留下的。”
“这”如月变语塞。
这样一来,就说明出现了新的问题,他很清楚,自己是不具备修复物品的能力的,但他认识有可能修好它的“人”,还不止一个,可以选的方向太多,导致根本无从看起。
在如月变又一次走神的时候,严胜沉默地用手指摩挲着短笛的表面,上面那些不明显的划痕和缺口在他的指尖下滑过。
尽管只是梦中的记忆,但他总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人生,连这短笛的触感都和梦境中一样严胜抬眼看向面前的如月变,少年正皱眉因无解的难题而苦恼着,并没有发现严胜的视线。
如果不是无比肯定这少年存在的事实,可能他早就因为过于逼真的记忆而迷失在了梦境之中,甚至会混淆现实和梦境,成为黑死牟也说不定。
但现在,到了对方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现在我所经历的,究竟是继国严胜的人生,还是黑死牟的人生
“”
还在冥思苦想的如月变忽得回神,感觉自己的脸被什么触摸着,动作十分小心。再定睛一看,那是同他面对面的继国严胜的手指。
见对方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严胜放下手,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将困扰自己的问题小声地问了,声音之轻,像是生怕惊醒了睡梦
“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既不是幻影,也不是伪装,真真切切存在于我的记忆、我的人生当中。
梦中的情节合理到他找不出半分的差错,毫无疑问,如果没有在那时认识这名为如月变的少年,如果对方没有出现在那里,自己绝对会因为狭隘的偏执而走上背离人类的道路。
“”
被非人的金瞳锁定,如月变却感不到一丝畏惧。那是独自飘荡了数百年的幽魂,在渴求一颗固定的铆钉。
他就是那颗铆钉。
“当然是真的。”没有回避对方灼灼的目光,反而报以坚定的眼神,如月变伸出双手将严胜收回的那只手包住,努力将自己的热量传递过去。
鬼的体温在不刻意调整的情况下,总会比人类要低。
“”严胜被如月变的举动弄得一愣。
就他对如月变的了解,后者相当不喜与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若非必要,绝不会主动接近别人,更别提像现在这种程度的触碰了。
“这还真是”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少年给出的答案远比他期望的要好。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吗还是只是因为
不管如何,自己都没有拒绝这份安慰的理由,源源不断的温暖感觉藉由少年的手心传递过来,安抚了压抑数百年的不安和孤寂。
“谢谢。”
在他的另一只手上,是被如月变修复的短笛,上面依然存在着黑死牟继国严胜曾经留下的细小划痕和缺口,但被斩断的部分已经和好如初。
仿佛从未被切断一般,这份寄托着某人感情的信物,陪伴继国严胜黑死牟度过了四百年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