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浩涛吞了一下口水,他是前朝亲王的儿子,若是前朝未灭,怎么样也算得上是个郡王,今日听齐黑夜讲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大逆不道,心中又惊又喜,脱口问道“齐师傅,前朝真的可以卷土重来”
齐黑夜是何等的人精,怎会瞧不出他的激动,他捧着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很轻地道“我师叔是能人,可人不胜天,一切都有变数,譬如小侯爷就是我命中的变数,唉,我这些年游历山河,再联系我师叔所言,猜测前朝余孽已然建立了自己的地下势力,而且与二公主脱不了关系,小侯爷,漠北是保不住了,你前程似锦,无需要为朱家人卖命,依我看,不如抛弃漠北,前去傅山与前朝人汇合。”
苏二颜低头看着鞋尖,她的小脚收在身侧,衣服小了,露出一段粉雕玉琢的裸足,听不到蒋浩涛的声音,苏二颜心里也没底,抬起头,却见蒋浩涛的眼神里,竟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犹豫“蒋总管,你如何看”
蒋浩涛是四公主的人,齐黑夜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怂恿苏二颜背叛四公主,不见得蒋浩涛会同意,他的目光奇怪,说起话来却是清晰无比“齐师傅,我们是殿下的人,休能因为你三言两语做那不忠不义之人”
“蒋总管,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狗,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主人吗”齐黑夜话越说越大胆,直言不讳地讽刺他说“天下都知你进了四公主的府邸,你把自己生的第一个儿子留在了宫中当阉狗,难道还想你的二子蒋天宝一生为他人奴役吗我们都明白,只要朝廷下令攻打漠北,我们守不住,四殿下也不会公然伸出援手,她的计划,就是想让朝廷与你二位蒋家人起冲突,四公主不傻,三公主自然也懂,你们不过是他们朱家人尔虞我诈当中的棋子,蒋总管,从你到漠北的第一天,你就应该懂了。”
蒋浩涛汗流浃背,他自然懂,他姓蒋,苏二颜姓蒋,四公主把漠北交给他们,明面上是安置难民,但更深层一点的便是“坐山观虎斗”,既想趁乱收复漠北,又想搅出朝廷与前朝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前朝余孽的动静越来越大,无论是朝廷还是藩王,很显然已经留意到了这点,蒋浩涛想起四公主在信中对他们的劝慰与安排,心中一片黯然,他知道即使胡小蝶和蒋天宝能平安到达江洲,只怕还是难逃一死,岂不说这齐黑夜满嘴之言不可信,但眼下的情形,大家都是一目了然。
苏二颜抿起嘴巴,暗暗收敛了外露的情绪,浅笑道“难怪昨日齐师傅特意跟我讲,前朝公主下落不明,原来是早就有了这种想法。”
齐黑夜不语,只当是默认了。
苏二颜好看的嘴角轻轻挑了挑,带着一抹儿童般的讥讽“让我假扮前朝皇族的公主年龄对不上难道是孙女哈哈哈,齐师傅,想必你当年留下,就是为了如今吧,可我蒋二颜为人坦荡,四殿下把漠北交给了我,我就要亲手把它还给她,至于今后是死是活,还要仰仗齐师傅了。”
齐黑夜听她心意已定,也无话可说,只道“小侯爷,你守不住漠北。”
苏二颜感觉自己一生经历过了生与死的来回,再谈死亡,其实并不是那么地可怕,四处寂静无声,苏二颜垂下了双眸,冷然道“我不习惯欠人,蒋叔叔也不是那种人,齐师傅,漠北终是要破,也不能把它还给朝廷,反正我们已经是乱臣贼子,不如做点乱臣贼子该做的事傅山离我们十万八千里,太远了,不如只看苏州吧,我与三公主殿下多年未见,趁朝廷还未派兵,不如先把它拿下”
齐黑夜惊诧地张开嘴,转头望向蒋浩涛,见他也是一怔,像是没想到苏二颜会有这种念头,苏二颜觉察出来了他们的震惊,不以为然地笑笑说“苏州眼下是比我们漠北富饶,老百姓也比我们要多几千人,可是,守城侍卫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