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白布的一道纤长身影自逐渐消散的朔行军残躯上跳下,突然从天空之中俯冲而下一只圆滚滚的彩色小鸟,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他伸出的手指之上, 十分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肌肤。
“是吗。”
鸟儿蓬松的羽毛上略微沾上了些许鲜血,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它的脖颈,指尖划过深埋在它蓬松羽毛之中的金色刀装。
“肥前让你把这东西带过去吗。”
沉默了许久之后, 他抬起手, 重新放飞了它。
“按照他的吩咐回去吧。”
“已经找到她了吗。”
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声, 朝着古战场的最深处走了进去。
镰刀上的毒素从她的伤口一直蔓延至胸口下方才堪堪停了下来,沙耶放下掀起的衣服, 看着始终盯着她伤口的锖兔,忍不住开口。
“绑紧一点,毒就能扩散得慢一点。”
“嗯。”
锖兔的动作明显顿了顿,轻轻地应声, 片刻后又补充道
“痛的话,你可以咬我。”
话音刚落,被绷带勒住的腰间便瞬时传来一阵紧绷与剧痛,沙耶的瞳孔紧缩, 冷汗一瞬间便流了下来,在控制不出抬腰的刹那本能地咬住了面前少年的肩膀。
“”
锖兔浅浅地吸了口气,随后动作极快地把少女腰上的绷带系好。
“稍微放松些好了。”
沙耶一下子倒了下去,微弱地适应着呼吸,看着窗外的黄昏一点点地暗下来,直到完全消失。
“炭治郎他们现在在哪”
毒素似乎在渐渐地麻痹着她的身体, 沙耶试探着站起来,却猛地往前一摔,被锖兔一把抱了起来。
“他们跟着音柱一起行动怎么了吗”
锖兔低下头,看到少女突然变得惊慌的面容。
“必须快点找到他们”
沙耶的掌心满是被自己掐出的指痕,她颤抖着手,牢牢地抓着他的,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的冷汗顺着额角滴落下来,渗落在鬓发之中。
“这个吉原里,有三个上弦。”
夜色一点点地沉下来,妓夫太郎仍旧站在金碧辉煌的花屋之内,一点点地把那根断了半截的簪子从眼球之中拔了出来。
眼睛与视野逐渐恢复正常的同时,有什么冰冷的液体顺着猩红的血液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他原以为自己的眼泪应该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流干了,原来并不是。
面无表情地折断手中那半截簪子,妓夫太郎将碎渣扔在地上,往窗外看过去,少女被俊俏的肉色头发少年牵着手逃跑的情景似乎还映在眼底,天边最后的阳光照在他们的发丝之上,美好得不像是人世间存在的事物。
涂抹着剧毒物质的黑色镰刀上萦绕着独属于少女的血液芳香,他跳出窗将那把落在房顶上的另一把镰刀捡起,突然在脑海中的神经网之中听见了妹妹的尖叫与哭喊声。
“哥哥”
他冷笑了一声。
“我们都被骗了,笨蛋妹妹。”
已经完全力竭了,沙耶躺倒在地上,捂着腰间渐渐从绷带后渗出血液的伤口,靠着身边的锖兔微弱地喘着气,看着不远处的堕姬捧着自己的头,一边哭一边不停地辱骂她是骗子贱人丑八怪,一旁的鬼杀队众人纷纷举着刀,皱着眉头看着她。
“我和哥哥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敢这样对我们”
沙耶轻轻咳了两声,咳出些许血沫,咳嗽声被堕姬嚎啕大哭着的尖叫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