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花心口一颤。
“立场所碍,我言尽于此。”森鸥外起身,礼貌送客,“今日一别,鸣花小姐务必珍重。”
和服少女还是一副娴静又茫然的样子。闻言,鸣花懵懵懂懂跟着起身,老老实实欠身告辞。
“森先生,谢谢您跟我说这些。”鸣花顶着首领先生迫不及待赶人的压力,小声道谢,“您的恩情我会牢记在心,但是眼下我离横滨远点才是报答您最好方式”
还真是单纯朴实。森鸥外单手扶着门,以量贩微笑表现送客的决心明明已经一千多岁了。
“最后,”和服少女垂眼,突然伸手抱住森鸥外,声音颤抖、几不可闻,“要、要幸福啊,茉莉。”
男人怔愣。
鸣花扭头就跑的速度明显比伸手抱人还快。森鸥外甚至还没来得及心情复杂,小姑娘就已经一口气跑进了升降梯,背身埋头不停按关门。
拉门却像坏脾气的老头,被她啪叽啪叽按了好几下,才慢悠悠、吭哧吭哧合上。
半晌,森鸥外无可奈何地低笑出声。
“这孩子怎么看都不是你喜欢的款啊”说好的变态首领呢红叶瞅瞅升降梯的方向,轻声打趣,“男扮女装、改名换姓也要追求人家下血本了嘛。”
“感谢你对年仅九岁的森鸥外所给予信任,”男人彬彬有礼地打开门,“但是,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嘲笑我了吧”多少有点身为下属的自觉。
“没办法啊,爱丽丝酱眼泪汪汪地跑过来找我。”盘着艺伎发髻的女性拉着爱丽丝走进办公室。
“对不起,爱丽丝酱,”首领大人傻爸爸般抱起小洋娃娃,语气是哄孩子式夸张,“让你担心了。”
“林太郎,羽二重鸣花呢”爱丽丝嫌弃而粗暴地推开森鸥外的脸,“她走了吗”
“鸣花小姐离开了,”森鸥外故作委屈,“听说明天就离开横滨相当迫不及待呢。”
爱丽丝小手挤着男人的脸颊,又安抚意味不强地拍了拍。
“都一把年纪了,”尾崎红叶自顾自坐下倒茶,“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更何况,你早在几年前就彻底放弃寻找那位鸣花了现在要是还自怨自艾,就有装腔作势的嫌疑了。”
“红叶已经完全忘记早逝的恋人了吗”森鸥外把爱丽丝放下。
“当然没有,”尾崎红叶挑眉,“我又不是薄情寡义的女人。”
所以,我在你那边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森鸥外无奈。
金发碧眼的女童坐在森鸥外怀里。。泛着金边的霞光从堆叠的云层中探出头来,整个城市如往日般笼罩在猩红色的黄昏中傍晚先骤雨一步,徐徐降临横滨。
“其实,”森鸥外怜爱地抚摸着爱丽丝的长发,轻声道,“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巧合般的错过。不甘心当初的弱小无能。不甘心明明早一步,却又永远晚一步。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要在恰到好处的时间、恰到好处的地点,用最完美的姿态,遇到不完美的那个人。
说着说着,男人被自己逗笑了“哈哈哈,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看来我还年轻。”
“确实,”红叶慢悠悠地喝茶,“港黑的森鸥外永远不会说出不甘心这种没用的话。最后一份来自下属的关怀,需要我安慰你吗”
“谢谢。”首领先生微笑,“不必了。”
另一边。咖啡馆。聚在一起吃晚餐的人们喧然。
“哎这么着急吗明天早上就走”坏脾气的红发女孩抱着托盘,几乎要把失望写在脸上,“明明今天早上还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