宕清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些没底。
陶渊说的都没错,但她始终不相信是那个男人派人追杀她的,她一路费尽周折,几经辗转,才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他一面,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陶渊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他也不急,把睡过去的小孩儿又放回了榻上,给他掖了掖包被“孩子虽然还没满月,但也不应该这么瘦小,你这一路,更辛苦的是孩子吧才这么小,就要和母亲受尽人间苦”
“民女又何曾想让自己的孩子受这般苦痛都是民女身上一块肉,他痛,民女也痛。”宕清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都是做母亲的无能,不能保护他。”
“错不在你,你又何须自责”陶渊道,“明天这里的守卫会撤掉,但你还是尽量别出去,外面不一定有没有人盯着你。夜色已晚,我待在这里也不方便,你早些休息吧,等你想告诉我了再说吧。”
宕清徐徐跪下“民女多谢大人。”
陶渊出门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客房内暗黄的灯光,叹了口气。
“众爱卿可有异议”
第二日早朝,萧云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夏试的重任交给了陶渊。
陶渊身穿淡紫色朝服,站在陶涣身边不发一语。
半晌,户部中侍郎江一水拱手出列道“丞相大人乃文曲星下凡,文采斐然,满腹经纶,曾听闻当日殿试时舌战群儒,无人能敌,此重任,丞相大人当之无愧。”
陶渊听的嘴角直抽。这吹的也太过了。
萧云靳朗声笑道“不错,朕能得丞相这块宝,也算是朕此生大幸。”
“皇上言过了,臣不敢当。”陶渊谦卑有训道,“夏试乃我辰朝大事,关乎人才社稷,臣定当尽心竭力,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萧云靳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再说话,他身边的福满开始宣读下一件朝事,陶渊快速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回列了的江一水。
这人平日里基本没什么话,怎的今天出来为他说话了虽然说他主持夏试已经是内定的事了,不管有没有人反对或是赞同,萧云靳的决定都不会有变化。
江一水察觉到他的目光,看过去时却只看见了陶渊的后背。
等到朝臣讨论完朝事之后,本该退朝了,但都察院副使姚安突然出列道“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众人都看了过去,都察院副使是言官,一向是有大事才开口,今日他要说什么
萧云靳脸色微变“说吧。”
“启禀皇上,微臣家人前些时日奉皇上恩旨得以出城探亲,途中经过念北城,发现一件不同寻常的事,便多留心了些。”姚安语气颇有些义愤填膺。
萧云靳皱了皱眉,姚安前一阵子的确递了折子上来,说是家中老母生病,他当时有要事在身,想让妻子回去侍疾尽孝,他准了。
但众人皆知念北城的大部分兵权都被萧云靳交给了李公沂,姚安是在指谁,一眼就能看出来,一时之间,朝臣小声议论纷纷。
有人看向平时李公沂的位置,却发现他今天居然不在朝堂上。
陶渊与陶涣对视一眼,又都低下头去,静静听着姚安接下来要说的话。
“微臣内人在念北城天叶寺山下发现了一个生祠。”姚安铿锵道。
众人都惊了一下,生祠一般是因为太过崇敬或是感恩他人,为还未过世的生人所立的祠堂,而这通常是要皇帝开口了才能建设的,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是